告别这个话题,不知道已经在脑海中转了多少个圈,却始终不敢去触碰,仪式是很简单的,但我怕之后的未知,怕记忆会随之而散,怕再也想不起一些人的脸,怕好多好多事情。告别可以随着风飘走,也可以被土掩埋,我偏以文字来祭奠。
时间总是把那些意想之内的事情变成意料之外的理所当然。像那个你以为会携手到白头的人,最后心里住了另外一个人,和另一个人走进了礼堂;像那个以为永远都不会喜欢黑夜的你,深深地爱上每一个走夜路的夜晚;像那个你以为永远都不会离开的人,现在连空气中都没了她的痕迹;像去年还坚持早睡的自己,今年却不知熬了多少不知疲倦的夜……
时隔四年多的时间,我还是忘不了爷爷离开前在病房里痛苦的表情,他始终怕拖累自己的子女,也不想受病痛的苦,无论我们如何劝说,都不肯再接受治疗。那个时候,我只单纯的想,只要我们不放弃,他就一定会好。殊不知他的痛处,病痛让他生活不能自理,不能准确地喊出我的名字,不能回应我的微笑……最后他还是走了,一个他认为很正确的选择。因为高中时期的我三个星期才回家一次,所以在我归家之后已经是他去世一个星期之后了,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个消息,大多是怕影响我高考的缘故。奶奶那躲闪的眼神却透露了一切,我看着她一句话都不敢说,因为我知道她比我更难过,他们也是连正式的告别都没有就永远分开了。
我从四岁起就过起了留守儿童的生活,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作为一名资深留守儿童,我与奶奶建立了很深的革命友谊。奶奶的病是我上初三时查出来的,胃癌晚期。可能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吧,如果不发生就没有什么事,一发生就会是大事。连感冒都很少得的她,身体一下子虚弱到了最低点,从那时起她和爷爷都成了医院的常客。虽然同为病者,但在爷爷最后的那些日子里,奶奶一直陪在身边,但告别仪式还没完结,奶奶又回到了医院。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刚好是星期天,我和妹妹,表姐一块去看奶奶,临床的叔叔阿姨一直说奶奶好福气,之前所有的苦难都熬到头了,孩子都长大了,以后就静等着安享晚年了。我们还买了吃的东西,那天奶奶的笑容很美,可我至始至终都不会料到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爸妈再一次骗了我,因为那个不该有的巧合。我向妈妈建议带奶奶出去旅游,因为国内外有好多外出旅游心情放松病情好转的例子,所以在妈妈告诉我奶奶去姑姑家静养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怀疑,反而很支持。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走了。
我曾在自习课上掩面哭泣,也曾在操场上抱着朋友痛哭,也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心学习而连续请假,那个时期文字都是压抑地让人窒息。
可是我们总要学着去接受,经历很痛,却让我们学会成长,成长很累,却让我们的人生更美。好多事情,在日后能坦然地说起时,说明我们已经学会了告别。
时间在疗伤,回忆在畅想,有些事情,我们不会忘,哪怕过去很多年,哪怕我们都变了模样。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谨以此文来告别当初那个不成熟不坚强的自己,告别已经离开的爷爷奶奶,未来还很远,我一定好好走,带着他们的期待。所有的苦难终将幻化成美好来填充你的人生,所以不要着急,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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