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吃两个就够，都是你的
我吃两个就够，都是你的
“周姨走路够快的啊，这速度让我这后辈自愧不如。”
刘阳目送完东母，转身进来坐到床前的椅子上颇为敬佩道。
“这都是小事，倒是你这狗腿的本事长进不少啊。”
少年合上手中的书，放进枕头下面，因为常年呆在室内，很少见到阳光，整个人似乎都透着一丝病态的苍白，配上瘦弱的身体似乎随时都可能随风而去。
只有那精致的眉眼之中，那双藏着漫天星河的眼眸，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当那双眼睛微微弯起的时候，你一定会惊讶，这世间竟会有如此温柔的人。
“你干嘛，笑的这么灿烂，想勾引我啊。”刘阳凑到东冉面前，使劲眨了眨自己自认为魅力十足的电眼。
东冉摇了摇头，将刘阳从眼前推开，好笑道。“我是有多没眼，才会想勾引你这么个二货。”
李阳被推开，索性直接往后，斜斜的仰靠在椅背上。
“那要万一呢，谁知道你有没有贪图朕的美貌。就朕这颜值走到哪里都是担当。”
“那皇上您大可放心了，在下最鄙弃那靠脸吃饭的人。”
“你是不是在说，我是小白脸。”
“你又想多了，就算你想当小白脸，肤色也不允许啊。”
“朕大度啊，不与你作这口舌之争。”
“那多谢陛下了。”
东冉靠在床上，微微一笑，满眼的流光四溢。在医院呆的久了，接触的人越来越少，他也越来越懒得说话了。
他知道，刘阳是故意的，想让自己多说几句。
他和刘阳是邻居，从小就一起长大，对于刘阳，他明白，也很感谢。
刘阳看着东冉那笑眯眯的样子，撇撇头，不屑的哼了一声。一扭头正好看见了，刚才他放在桌上的橘子，得意洋洋的对着东冉指了指。
东冉顺着刘阳的手指，看了看那袋橘子，问道。
“怎么了？”
刘阳起身拿起那包橘子，一把放到东冉怀里，指了指地板，洋洋道。
“你就在此处，我买了些橘子给你。”
东冉看着刘阳那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了然。打开袋子的系口，从里面拿出两个，将剩下的放回到桌上。
刘阳问号脸，“干什么？”
“我吃两个就够，剩下都是你的。”
“啊？”刘阳发蒙。立马背过身去，掏出手机开始找度娘。
“姓东的，你厉害。”刘阳查完，转过身来，咽回一口老血，咬牙切齿道。
“呐，吃个橘子败败火。”东冉将正好刚剥出来的橘子递给刘阳。
刘阳接过来，整个橘子塞进嘴里，怒气冲冲的将它狠狠嚼碎。
“橘子是上火的行不行。”
虽然刘阳的话口齿不清，但东冉也听明白了。
停下正在剥另一只橘子的手，问道，“还吃吗？”
刘阳低头在东冉停下来的双手上停了几秒，上面还有着早上刚打完针的针眼，在白皙的手背上青青紫紫的碍眼的很。
“吃！”
刘阳在椅子上重重一坐，满目肃然，大义凛然。
........
第二天，刘阳对着镜子啊啊的使劲瞧着那发红的嗓子眼儿。发誓，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吃橘子了。
...............
刘阳离开医院没多久，东母就回来了。
“冉啊，你的信我给你取来了。”
东冉满脸兴奋的接过东母手里的信。东母宠溺的看着东冉，恐怕也只有收到信的时候，他才会开心的像个孩子。
“你们通信这么多年，怎么不留个联系方式，你自己无聊的时候，也可以有个人聊聊天，说说话。”
“写信也挺好的，还可以练练字，多动动手。”
东冉无意出口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把隐形的刀，直直的戳在东母的心上，鲜血淋漓。
阿冉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很快连手也不可以动了。
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合格，是她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孩子，才会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当其他孩子都在外面淘气乱窜的时候，她的阿冉只能坐在轮椅上看着窗户。
“对不起，妈。”
“不是你，是妈的错。”东母低垂着头，低低抽泣了起来。
“医生不是说了吗，我这病还是有机会好起来的，我可受不了，到哪天全身不能动了，躺在床上乱流口水，你知道我最爱干净了。”
少年拉住母亲的手，满脸的不服气，孩子般的稚气调皮。
“而且啊，我早前和刘阳一起买的那骑行车还没骑呢。”
“嗯，那车子，妈每天都给你擦着呢，就怕你骑的时候有灰，知道你最爱干净了。”
东母捏住东冉的手，太瘦了，全是骨头。
“好啦，你看信吧，妈去给你打点热手。”
“嗯，好，小心别烫到手哦。”
东母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出了病房，她家阿冉就是这样的孩子，温柔懂事的叫人心疼的不得了。
……
等看着东母离开之后，少年的脸上再没了笑容，虽然现在腿已经不能动了，但他也的确是做好了，连呼吸也不能的准备。
医生说的是对的，他这种病一定会有机会治好的，只可惜他等不到这个机会，也从来都不是属于他的机会。
那种安慰的话，只是安慰，彼此都明白。
……
每个人都是有着两面的，一个在太阳下，一个在黑夜里。
硬糖酒吧里，唐不苦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抱着木吉他，唱着那首五月天的《盛夏光年》
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从门口进来，看起来清纯懵懂，与这五颜六色的灯光格格不入。
柳依依径直走向吧台，目的很明确，她不是来喝酒的，是来找沉星的。
“姐。”
“依依，你怎么来了！”沉星很惊讶，也很惊喜，这是柳依依第一次来她工作的地方，也是第一次主动找她。
“姐，你知道，我学的是美术，我们班下个星期要去外面采风。”柳依依低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啊，这样啊，需要多少钱？”
唐不苦远远的看着吧台的方向，沉星笑着，在掩饰着心里的失望。因为她知道，柳依依一定是来要钱的。
“没事儿，你先回去吧，我明早下班了在给你打过去。”
“谢谢姐，等我毕业了，就让我来养着你。”
“嗯嗯，好，快回去吧，要不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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