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想着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准备去睡个回笼觉。抬头看见,陈逸希穿着崭新的新装对着镜子整理领带。
脑子抽筋了吧?
“呆子,你知道现在几点吗?你是现在去美国开会吗?还穿地人模狗样。”
他转向我,“阿木,你有没有褐色的领带,最好有淡淡条纹的那种。”
“我哪里有什么领带,电脑前一坐就是一天。”
他一脸郁闷。
看看手表,又叹了口气。
“沐哥沐哥,商量个事,借我2000,下个月还3000,行不?”
第一次听他说句过心的话,我肯定喜欢这个交易啊,我从抽屉里把我卡拿给他。
唉,不对!我还没问他今天反常要做什么呢!
我一手拿着卡,不解地看着他:“呆子,你到底干嘛去?”
他摸摸头,“小艺结婚,嘻嘻,她今天结婚,结婚。”
“你有病啊?不借。我不借。”
小艺这个表面纯情的女人,让所有见过她的男人都欲罢不能,陈逸希就是其中最欲罢不能的一个,他把这个纯情少女把心头肉,两个人大学毕业就同居在地下室里,陈逸希满世界找工作给小艺继续保持她姣好的外表,给她买衣服买国外大牌护肤品买进口零食,突然有一天,那个少女和这个呆子陈逸希说:“我爱你,可是,我想住大房子了。”陈逸希感觉全世界崩塌了,他在地下室里喝醉了一个月,睡了一个月,他没有挽留她,他说,因为“我给不了她大房子”。
我开着我那辆老式比克车送他到酒店门口,门口电子屏幕,刺眼地滚动着,张小艺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
嗯,新婚快乐。
陈呆子对着车子的镜子来回找角度照,“张小艺最喜欢我穿西装配着这种淡条纹领带”我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打醒你个傻呆子。
陈逸希下了车,我看着他进酒店的背影,笔直帅气,好像参加自己的婚礼,可是身边没有他的新娘。
我睡在沙发上,喝着脾气,看着陈呆子的朋友圈新发了几张婚礼的照片,每张都有张小艺,她长得的确好看,月牙的眼睛和翘挺的小嘴,我看了看时间,都快半夜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天气入秋,寒意已经通过一平米的窗户钻了进来,我走到阳台,看到了昏黄的路灯下,哭地稀里哗啦的陈逸希。
爱是什么?
我十七岁离家,一直想个魂一样在城市的每个小角落里转,自认为爱上过几个姑娘,爱上她们的时尚漂亮,爱上她们万一成为我女朋友的自豪的遐想,爱上她们像让她们给我生儿育女的一生。
可是,看着哭的那么无助,却不敢拨打给张小艺的陈逸希,我仿佛懂了什么是爱情。
我不想再去询问陈逸希,张小艺今天和他怎么对视敬酒,怎么淡然地看曾经相爱过的对方在婚礼各自扮演个自的角色。
我们身处异地,能睡的地方就是家,能喝酒吹牛的就是朋友,可是我们不懂爱情。
如果是我十七岁那年,我看到今晚的陈逸希,我一定拉着他去把他的张小艺从婚礼上拉走,可是我知道我已经不是十七了。
大概这座城市的凄凉角落里,不需要陈逸希这类伟大却无能力的爱情吧。
我在陈逸希的朋友圈底下评论:新娘很美,给你留了一罐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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