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发的9月中旬,到10月、11月、12月,元月,天气变得越来越冷。
自打发现,我没有写完的那篇作文被撕扯走,我在“学习班”的表现就只有一个,无论谁问我那天早上上厕所的经过,我都回答“我说过了。”
无论谁让我写那天上厕所的经过,我就只说“我已经写过好多次了。”
“你再写一遍。”
“我不写。”
……
不写、也不说,就独自一个学习他们给我的学习材料。
现在想想,12岁……
那么几个月……
为了不让家里人为我担心,无论心里多么无助,我谁都不说。
在此事发生之前,我是我们班里参加学校宣传队为数极少的同学中之一。
因为学校利用晚上排练节目,每天9点半10点结束,学校老师都会把我们每个同学送到家门口,等我们敲开了家门,跟老师挥手示意再见了,老师才离开。
可自从那个出事的早晨以后,就没有人再送我了。
北方的冬天,我的家是那个煤矿社区最为靠东北的居委会,我们家住的那一排房的后面,是一片很大的森林。
冬天里,狂风吹着林子和屋后大路两旁电压线,发出的特殊的声响,很是害怕……
在那几个月里,每天晚上从学校回家,都是我独自一人,从学校的校园大门出来,虽然都有很亮的路灯,但我总觉得身后有影子跟随,胆战心惊,既不敢走得慢,又不敢跑,我要沿着大路向东走一条街,然后向北再走200来米,再拐向东再1500多米,再向北,就进了我们家的大院子,我家是最靠东北的排房,一排房住八户人家,我们家住从西数第三户和第五户的后半间房(门对着那片森林)。
我和奶奶两个人就住在第五户人家的后半间房子里。
晚上从学校回来,父母大多来回倒班,因为又晚,我怕影响家人休息,不能通过自家的后门去那间小房睡觉,就只有直接从西房头绕过去。
房头绕过去到我和奶奶睡觉的小屋,并不远,但却是我最恐惧的一段路,因为不仅仅漆黑,大院子里的灯光,根本无法照到,还有那黑乎乎一望无边的林子,还有那呼啸的风叫,还有那之前听说过的林子里发生的这样那样的吓人的真实事件……
每每开始走向西房头拐角处时,我的恐惧感就加剧、继续加剧、直到加快脚步开门进屋,关山上门,插上锁,躺下。
推开门进屋时,大多奶奶已经睡着了,我不敢开灯,恐把奶奶惊醒。
脱下衣服在奶奶的脚头躺下,但久久难以入睡,林子里直接刮过来的西北风,顺着窗户和门缝吹着小屋子用报纸糊的顶棚,忽上忽下,声声作响……
白天里每一天发生的事情,一天天堆积,没有结果……
特别是付老师调走,离开我们学校了……
我很想付老师,也不知道她调哪里了……
我很难入睡,在被窝里,蜷成一团,用被子蒙着头,偷偷流泪……
就是在那个我和奶奶一起睡觉的小屋子里,有一天中午午休后,奶奶回大房子里了,我没有走,我悄悄把门反锁上,把一根绿色的电线,双着系上扣,挂在房梁的一个铁钩子上,在我和奶奶睡觉的那张大床子上放上一个小凳子,踩在上面,把自己的脖子套在上面……
我泪流不止……
“我要是就这么死了,那我的俩个妹妹怎么办?人家会不会都说她们是小反革命的妹妹?”
我有俩个妹妹也在同校,一个读四年级,一个读二年级。
“我不能死……”
这样的傻事我比划过两次,担心俩个小妹妹会因我事后受牵连……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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