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最轻松的春节,看着网上各旅游热点的火爆图片,忍不住的幸灾乐祸。去年这个时候,在故宫差点被挤成饼的记忆,真是把自己吓怕了。于是,寒假的出行安排在了22号-25号,去南京,儿子的主意。那个时候,熙熙攘攘应该成为过去时了吧,会给自己留下一份独好的风景么?
做了两顿相对麻烦的饭菜,一次在大年三十,一次在年初二,妹妹一家过来,其他时候都吃得简单,甚至饿了自己两顿。然后就是看书,同时在读的三本书终于完成了一本,另两本也接近尾声。还特意把儿子打发到老姨家住一晚,没人扰耳的一整天,我都把自己挂在电脑前,刷无聊的新闻,看无聊的网上小说,吃着瓜子、坚果还有雪米饼,喝着饮料,有点儿放纵,也掩起了为人母的装模作样。是的,一年里,就允许自己这样一次吧。听着那些久远的情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把可以支配的时间哟,真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过年的意义似乎只意味着一次假期。小时候那浓郁的、热烈的年味,那眼巴巴的期待,早就渐行渐远了。记忆里过年是隆重、喜庆而又充满着敬畏的一个日子,所以家里的各种筹备几乎是从一入冬就要开始了的。
父亲喜欢自己做双响,也就是二踢脚,从卷筒到配火药全要自己完成。在我刚出生不久的一次配药的过程中,火候掌握不当,药爆炸了,连窗子都拱开了,父亲的手也受了伤,而我躺着的地方,正是在这个范围内,好在当时的头朝着窗户的方向,略有点儿火星到脸上,不然毁容都是有可能的。虽说这是个不小的教训,依然阻挡不住父亲的热情。所做的双响不止自己家里燃放,而且还当礼品一样送人。这个过程中,孩子们也能帮不少忙,比如卷炮筒、做引线,在成品外面糊上红红绿绿的纸,把对年的热切,认认真真的抹在那一片多彩中。这种参与的感觉,真是太令人愉悦了。
进了腊月,连说话都是透着小心的。不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不许做不吉利的事。大哥最拿手的事儿是自己刻挂贴,过年那天要粘在门框上和窗框上的,红色、绿色、黄色、粉色……,而我则坐在一边,把刻下来的彩色纸屑集中收起来,等过年那天酒在院子里。
然后是蒸年糕、蒸豆包,要买很多粘黄米,浸泡,加工成面粉,发面,备豆馅,要一连蒸好几锅,屋子里满满的热气,同时洋溢着的,还有过年的喜悦。蒸好的豆包,全都放在一个缸里,在院子里冻着,一直可以吃到出正月。
那时候的年画,也是一道很美的风景,有历史人物、有风景、有胖娃娃、有鱼、有花。贴一圈,艳丽的,透着吉祥如意和满满的憧憬。
等到肉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离过年也就几天的时间了,盯着肉时嘴里不知道要流出多少口水。
新衣服试了又试,不舍得脱掉,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收起来,那份激动像一团火苗,燃烧在自己的体内。
等真到了年三十的时候,连懒觉也不睡了,跑前跑后,粘挂贴、粘年画,还上要在院子里撒上厚厚的芝麻秆,有步步升高之意。需要燃放的鞭炮,都是要用簸箕装上的。一桌的饭菜,极尽当时的奢华。
吃过福饺子,就陆续开始有人来给父母拜年了,那可不是简单的发个微信或者打个电话,而是要跪下来,在叩拜之间,把一份庄重、异常真诚的祝福送出去。现在转来转去的那些拜年的微信,无论多么精致华美,却是冷冰冰的、敷衍的、毫无感情色彩的。所以,我喜欢那时候的看起来有点儿迂腐的拜年方式。
年后会有扭秧歌的,穿着花衣,描着眉眼,踩着高跷,我们远远的迎来又远远地送走,满心地欢喜。
总觉得,只有出了正月,年才算过完。而不像现在,淡淡的年味,若有若无,似乎还不曾迎接,就已经渐行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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