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临醒之前做了一个梦,仿佛回到多年前的夏天。阳光灿烂,树影斑驳,空气都飘散着青春的轻快。而我,只有十七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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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笑盈盈的从外面回来,脸上还挂着汗珠,从超市的方便袋里掏出面包和蛋糕,兴奋的让我吃。袋子里有一大袋切片面包,四个装的肉松蛋糕,还有一袋小圆餐包,其他的生活日用品也零零碎碎地散在袋子里。我慵懒地拿过一个肉松蛋糕吃起来,蛋糕的触感极其真实,我指尖稍微用力就将蛋糕捏得有点凹陷,触觉神经感受到了来自蛋糕的柔软,而蛋糕的味道也在真实般地刺激着味蕾,一点都不像是在做梦。当年的那些时光,真的是简单又温馨。
梦里,妈妈貌似在超市采购得很开心,她兴奋地讲着超市特价促销商品如何如何,怎样的划算,而她又买了些什么。听到她兴奋的语调,我抬头望着她的脸。那张脸上分明就是她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还没有明显的衰老,眼神明亮,脸颊紧致,皮肤也未松弛。梦里的妈妈还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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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我的蛋糕才吃了几口,还来不及更多地重温当年夏日的温馨与宁静,梦就醒了。我听到厨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妈妈和妹妹的对话,他们一定是在准备着晚饭。
一种失落的感觉莫名地升腾起来,因为我意识到刚才的一切感受都不是真的,我不是那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我多希望时光可以回到那个时候,真的能回去就好了。那时候,爸爸还没去世呢,我还没有体会到亲人去世带来的巨大的难过,也没有心里空了一块,怎么都填不满。那时候,妈妈年纪还不算大,衰老对她的伤害远不及现在,她的身体素质也没现在这样脆弱。而我呢,还会是那个自认为想法很多,却实际想的都没什么用的高中生。每天规律地起床上学放学,度过一天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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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岁月,它不曾善待过任何人,它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它总是不停的朝前走着。它把生活一点点的改变,撕扯,打乱着。它令皮肤爬上皱纹,她令生活添了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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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失去了她的丈夫,我失去了我的爸爸。这,是我们都无能为力的事。我不怪,可是却总是恍惚的想:原来在生活中有着那么多交集的人,真的永远就见不到了吗……是的,真的就,见不到了。
妈妈衰老了,她不再像过去一样为我遮风挡雨,是我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是依靠的大树了。她也需要依靠了。而我必须长大了,该像颗大树般,像当年她给我依靠般带给她依靠。有些事并不是我选择要做的,而是一定要做的。
妈妈,请相信我吧,相信那个懒散的我,那个不成熟的我,那个总是不理解你,不考虑你的感受的我,会去改变的,会好好努力的,我会为您带去一个舒适的晚年。虽然生活不断制造失去,可还是不能放弃它,不是吗?所以,我会接受离开,挂着笑容。梦让我看到年轻的妈妈,真好!它是叫我要去珍惜时光吗?我想,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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