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苑（78）

《词苑》（78）

苏轼：西江月（三首）

        （二）

        重    九

点点楼头细雨，重重江外平湖。当年戏马会东徐，今日凄凉南浦。

    莫恨黄花未吐，且教红粉相扶。酒阑不必看茱萸，俯仰人间今古。

【译文】：

    楼头纷纷扬扬飘洒着细雨，江外烟雾重重弥漫着平湖。遥想当年热闹的戏马台，聚会在东徐。眼看今日凄凉的情景，分别在南浦。

    莫恨菊花未吐芬芳，且让美女相依相扶。让我们开怀畅饮，酒兴阑珊，也不必再登高去看茱萸；俯仰之间，人生就会经历今与古。

【简析】：

    这是苏轼的一首重阳赠别词，作于宋神宗元丰六年（1083）重阳节。当时，苏轼还在谪贬任黄州团练副使期间。但赠别的对象有两种说法：一说是赠别离任的黄州郡守徐君猷；另一说是赠别要去南京赴任留守签判的弟弟苏辙。

    词的上片写别情。先描写了重阳节的气候与环境。写景的镜头由近及远，从楼头点点细雨，到江外重重平湖，铺开了抒情的广阔意境。再将当年与友人“戏马东徐”的热烈气氛，与今日同友人“送别南浦”的凄凉情景作对比叙述，烘托了和友人的友谊与别情。

    下片写慰语。慰勉友人不要拘泥于赏菊、登高、佩茱萸的习俗，而要“红粉相扶”，酒阑尽兴，及时行乐。因为人生苦短，俯仰之间就会经历人生今古。

    全词通过描写重九送别，表现了词人笑对人间悲欢离合和仕途沉浮进退的旷达情怀，而不落赠别词的悲伤俗套。

【注释】：

<1>重九：农历九月九日，即重阳节。<2>戏马：即戏马台。东徐：即徐州。<3>南浦：南面的水边，指送别之地。<4>黄花：菊花。<5>红粉：指歌女或侍女。<6>阑：残，将尽。<7>茱萸：又名“越椒”，常绿带香味的植物。重阳节有登高和佩戴茱萸以祛病驱邪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