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守拙

《故园守拙》

——记陈天然夫人牛翎老师

      九月初的礼拜天，天清气爽，应约与著名作家李廷贤老师和几位朋友驱车巩义，前去拜访天然山庄主人，陈天然夫人牛翎老师。

      说起陈天然先生，学书法的无人不知，先生是八九十年代书画大家，曾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中国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中国版画家协会常务理事、河南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书画院首任院长、河南省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等职。闻名全国的郑州火车站广场的亚细亚，还有天然商厦以及街道上大部分匾额都出自先生之笔。

      当时的郑州，可以说到处可见先生墨迹，对于初入书道的我来说，对先生当然是高山仰止，每每看到先生书法，都会驻足观看，有时候会用手在裤兜里划上几笔，在习字时有意临摹过一段时间，但感觉甚难，不得其法。我与先生虽有过一面之缘，可惜未说一句话，遗憾至今。

        还未从回念先生的梦中醒来，车已经进入巩义市，联系牛老师后得知，牛老师已经在饭店门口等候，心想陈天然先生的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车即将到达饭店门口，老远就看到牛老师站在路边迎候我们，牛老师一身青布素衣，满头银发，面带微笑，双目炯炯有神。问候过后，带我们进入一个不太大但却很干净的饭店，落座介绍后牛老师一一问候，根本不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席间爽爽而谈，儒释道皆有涉及，最终老人以善总过，做人要有善心，必有福报，人在做，天在看，人若欠你，天必还之。

      谈话间，老人不拘小节，身为陈老夫人，却没有高傲之气，笑声爽朗，平易近人，眼神中始终透漏出一种和蔼，一种可亲，就像一位农村大娘，初次见面让你感到无比的热情，让人感觉真诚二字，瞬间把人的心拉近。最让我们感动的是，桌子上掉了几根豆芽，老人夹起来放到嘴里，盘子里剩下的菜，老人也用馒头把菜刮到自己的盘子里吃掉，整个过程自然而然，没有一点做作之感，边吃边说，不能浪费。这时别人介绍说老人经常免费把自家种的菜送给饭店，还经常帮饭店收盘子，擦桌子，老人说她是在做志愿者，在积阴德。说实在的，一群人在吃饭，能把桌子上掉的菜夹起来吃掉，至今牛老师是第一人！心中敬佩之意更加倍增，况且老人是陈天然夫人！经济上自然不会拮据，尚且如此节俭，让我们自愧弗如，实在汗颜。

      吃过饭，牛老师带我们前去天然山庄。山庄位于河南巩义市河洛镇柏沟岭，是伊洛河和黄河的交汇处，不太宽的道路蜿蜒在邙山之间，沟壑纵横。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我们来到了中原大家——陈天然的故居。

        天然山庄——一座用山石砌成的建筑呈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为此一震，这么僻静的地方有一座这样的建筑！从外观看上下三层，清一色的红色山石，二三层都有圆拱形的实木窗户，让山庄看起来更有年代感，更像一座古老的城堡。山庄坐西朝东，厚厚的实木做成的山门，已经变成暗红色，大门上面一块巨石上，先生所书“天然山庄”与石堡相得益彰，端庄肃穆，有一种历史的沉淀感。

      山庄的大门平时很少开，牛老师带领我们从西边的小门进入，直接就是山庄的二层，从这里纵观全堡，主体为两层，南侧三层，往下看院子空间很大，更像一个特大的四合院，所有房间均为窑洞设计。进入牛老师住所，靠墙矮柜上放着牛老师与先生的合影，与矮柜挨着一张先生用过的实木画案，对面放着一组沙发，茶几上放着好多资料，有些凌乱，但室内有一种书香。因为我是学书法的，牛老师特意递给我几本先生以前的书法照片，以及先生生前所拍写生照片，厚厚的好多本，原来成功的背后都有着辛勤的汗水，就是大师也不例外。

        休息片刻，牛老师领着我们从一层游览到三层，每一个房间都放着先生不同时期的书法和绘画作品。之前只知道陈天然是个书画大家，今天才知道，先生不光书法自成一家，先生的版画当代也是无人能及，速写，石刻，诗稿皆有很深的造诣，先生的书画可谓引领着中原书风，中原画风。浏览着先生的书画作品，再加上牛老师耐心的讲解，真的像置身于艺术的殿堂，遨游于书画的海洋。

        寻觅画意不辞远，海域内外常游览。风韵万殊来回比，乡土才是铁饭碗。先生的诗，先生的字，先生的画无一不流露出对家乡故土的热爱，听老人讲，先生的家乡水源紧缺，村民吃水困难，村里急需一口深水井，在哪个年代一口深水井谈何容易，是先生找到省里和县里，特批了部分资金，但是远远不够所需资金，先生就拍卖了自己的作品，解决了村里的吃水以及农田浇灌，村民们对比都是感激万分。

      先生的字豪放不羁，是得益于家乡的柿树，他把观察柿树的灵感融入到了书法之中，从而创作出枯藤体陈体书法，哪种遒劲浑厚，苍劲豪放，无人能比。在书法之前先生曾以版画著名于世，他的版画《牛群》《套耙》《山地冬梅》等曾参加全国美术展，并被中外博物馆收藏，先生在书画领域曾引领中原书画，所学者众多。

      大善于心，大爱于民，先生一生所求不只是艺术，更追求的是善与爱，老夫人谈到先生时，眼光里充满了爱意。是啊，作为先生夫人此时此刻本应该生活在都市，本应该在家颐养天年，年近八旬却一个人守候在山村古堡，不遗余力的想把天然艺术发扬光大，每天还要接待慕名而来的游客，自己还在门口种菜，种地，吃不完还免费送给别人，这是怎样的一种大爱？

      忽然，我明白了这才是真情的承诺，真爱的守候！也衷心的祝愿天然艺术在老夫人的守候下发扬光大，让天然艺术成为巩义的名片，成为中原的骄傲。

老杨随笔于2020.9.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