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我在新疆旅游的路上道听途说的故事,或许是真的。
当年,王胡子转任新成立的铁道兵部队司令员。曾经担任新疆军区司令员的他当然要为老部下着想,一声令下,大部队开动,钢铁之路直指中国的最西端。
这条铁路可真不好铺,咱们英勇的铁道兵在艰苦卓绝的自然环境与生产条件下,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穿越了河西走廊,将铁轨拉到新疆,结束了新疆无铁路的历史。
大家又苦干数年,铁路到了南北疆交汇的要冲——吐鲁番。到这里真挺不住了,要知道吐鲁番夏天地表高达80度,人都会被烤糊。
“不干了,孙猴子都过不去的地方!受不了,我要回家娶媳妇!”小伙子们纷纷叫嚷。
怎么办好?领导们当然有主意,斗志不足咱们上文工团呀。于是,大家找到一个叫王洛宾的家伙,此人身份可疑,长期在西北鬼混,长相也极不可靠。之前他因为成分问题被整得灰头土脸,正在军区一个文工团里当音乐教员。
当过流浪歌手的王同志对付这种事情可是驾轻就熟。想当年,他根本没来过新疆,仅仅是听到听到门口路过的一位维吾尔族小伙哼的调调,凭着自己的想象力,就编出一首被广泛传唱的《马车夫之歌》,以至于让人们相信他是个新疆通:
“达阪城的姑娘辫子长呀
两个眼睛真漂亮
……
带着你的钱财领着你的妹妹
赶上那马车来
……”
“还有这等好事?!回什么家么,达坂城不远,咱们接着干!”铁道兵们欢呼道。
咣当咣当,铁道被迅猛地铺到了达坂城。
到了达坂城,大伙觉得不对了。
“这里是一片荒地,除了大风,哪里有歌里的那啥!”铁道兵们发出愤怒的吼声。
的确,很多人不知道,达坂就是山口的意思,这里的风沙当然大。现如今隶属乌鲁木齐的达坂城又是新疆风最大的地方,风力发电在新疆排名第一,山口前风力发电机一望无际,绵延十几公里。这里会有什么样的姑娘,各位可以展开想像。
怎么办?领导们只好又找来文艺工作者。
已经升级为西部歌王的王老师不慌不忙,再次抛出一首如今已人人皆知的歌曲:
“阿拉木罕在哪里呀
吐鲁番西三百六!
……”
“吐鲁番不回去,热死了!”大家纷纷道。
“是吐鲁番西。”
“啥意思?”
“吐鲁番距离乌鲁木齐186公里,大约360里,等到了省城,各位想想……”
“这么说有点道理,再信你一次。”实诚的大兵们期待道。
叮叮当当,铁道从达坂城延伸到了乌鲁木齐。
是不是终于建完了?不是,没歇多久,领导们又来做动员了。这回的任务更加艰巨,铁道要继续向西延展,跨越天山。
“真的干不动,乌鲁木齐就这么大点地方,也没啥……俺家侄子都打酱油了,俺还是……”老兵们哀怨道。
不用人请,已成为民歌之父的王老先生,身着一袭白衣,飘然而至。
但见他遥指白雪覆顶的天山,唱出了那首必将流传千古的民歌: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
她那美丽动人的眼镜
好像晚上明媚的月光
……”
一曲未毕,泪水已经模糊了兵叔叔们的双眼。
“到底还有多远?”有人抽泣着。
歌王微微一笑,也不作答,飘然而去,深藏功与名。
最可爱的人们仿佛受到了催眠,痴痴地抄起镐头,扛起扁担。他们目光决绝,意志坚定,越过雪山草地,将铁轨铺向了天边……
后记:
这段故事当然是编的,背景却没什么大问题。王洛宾早年在甘肃、宁夏,经历很复杂,50年后随解放军进疆。
故事描述的是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修建的兰新铁路。铁路长达两千余公里,东起兰州,西至阿拉山口,对接哈萨克斯坦。当年为了修建这条重要的战略铁路,兵团和铁道兵战士们做出了巨大牺牲。现在的兰新铁路,承担着西部“一带一路”的主干线任务,仍然在为国家安全与经济发展做着重要的贡献。
故事虽有戏谑成分,但它表现的基于群众自发的革命乐观主义态度,和对民族艺术的认可,很令我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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