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转,世事变迁。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但我总忘不了年幼时的艰难岁月。节俭成了我生活的底色,奋斗成了我生活的主旋律。
2017年的那个长假,我带着全家完成了搬家——从学校宿舍搬到自己的新居。那天,我将奋斗和节俭作为我家的家风,传给了儿子和女儿。
说实话,在深圳能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尽管不是商品房,也算一件大喜事。这是我当年来深的时候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搬家时,除了冰箱和洗衣机叫了工人上门,其他的一切杂物,都是我和妻子、孩子人力搬运。
在收拾衣服的时候,妻子说,这些衣服都十几岁了,就不要了吧。
我看了看,有一件深蓝色的西服,是我2006年来明德的时候买的,平时少穿,每次穿上,同事都会问我:“新买的?多少钱呀?挺不错的。”所以,我是舍不得丢的。
有一条裤子,我记得居然是2001年刚来深圳的时候买的,只有31码,因为现在变肥了,至少要穿34码,所以就一直在衣柜里躺着。另外几条裤子也是十来年了,几件T恤衫是我刚来深圳的时候买的,也是十几年了。但我舍不得扔。
我告诉孩子们我自己的想法:咱们刚买房子,经济比较紧张,就别丢了,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我给孩子们讲起了那个冬天的故事。那是1982年,当时我读初三。一天下午天气突变,下起了雪。学校给我们放假回家加衣服。我当时穿的是一双平底的布鞋,是母亲花费半个多月利用晚上一针一线做的。那时候经济困难啊,穷人家的孩子都是穿自己做的千层底布鞋,至于波鞋、皮鞋什么的,做梦都不敢拥有。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当时,我舍不得穿鞋子赶路回家,就赤脚在雪地里一步一步走回家。踩在雪地上,刺骨的寒意沁进早就麻木了的脚,像针扎一般。但我硬是不肯穿鞋走路,我心疼鞋子居然胜过心疼自己的脚。回到家里的时候,双脚已经皮破血流了,险些废了。
我告诉妻子和孩子们,现在我的脚一到冬天就开裂的毛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来的。
晚餐,是在家里做的。本来孩子们的意思是到餐厅里去搓一顿的。但是我没有答应。一番手忙脚乱,个六菜两个汤就上桌了,也蛮丰盛的,有鱼有肉有鸡鸭,还有虾子,比当年的年饭犹有过之。
在餐桌上,我跟孩子们忆苦思甜。
老家的村子号称月亮晒得破。土地贫瘠不说,遇上旱涝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再加上那个时候农村里的公粮余粮任务还是很重的,交完了公粮余粮之后,留给自己吃的粮食就少得可怜。
1985年田地承包到户之前,我们这些小孩子是吃不饱的。那时候每年的4月到5月的时候,我们吃的都是面糊糊。就是一大锅水烧开,放上几把小麦粉,搅拌成一锅面糊糊,最多放上一点盐,基本是不放油的。
我们的肚子越吃不饱就越能吃,像这样的面糊糊,我用大海碗可以吃五碗,而且不顶事,过了不久就饿了。那个时候过日子的印象就是饿!所以,我到17岁高中毕业的时候仅仅只有134公分的身高,体重也只有37公斤半。
吃完饭之后我就跟孩子们聊聊我们的家世。
那时候农村人的收入靠工分。10个工分也就是工作10小时,就叫1个劳动日。当时我们村是比较富裕的,一个劳动日可以有3毛钱左右,特别穷的村子只有几分钱。生产队每年分的粮食、鱼呀、肉呀、油呀等等东西都是要算钱的。这样一来,劳动力少而孩子多的人家就入不敷出,这就叫做超支户。就是说,一年忙到头不仅没有收入还欠集体的债。虽然债不逼着你还,但它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在你的头上。
咱们家,我爷爷腿不方便做不了农活,奶奶有眼疾,也做不了。所以我们家劳动力就少,每年超支,是有名的超支户。
到了1985年联产承包到户,大家都可着劲地干活,产量大增,粮食就多起来,吃的就不愁了。
再后来劳动力解放出来,大家都可以到外出打工赚钱了,可以做生意了。于是,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我对孩子们说,现在的生活是好了。但是,无论生活怎么美好,艰苦奋斗和勤俭节约的作风不能丢——这要作为我们家的家风,一代代地传承下去。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相信他们会懂的!
柳枝儿,男,60后。一位从教30多年的教育工作者,一位喜爱文学创作的追梦人。今年3月进入简书,扎根简书村,简书合伙人,简书创作者。现供职于深圳某著名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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