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年唐朝,为了提高国民素质,来了个高等教育大跃进,年年扩招,结果造成大学生就业难。著名作家贾岛恰巧也赶上那时,好不容易取得文学硕士学位却暂时没有找到工作,于是就跑到首都长安做了“长漂一族”,靠写点流行歌曲混口饭吃。这贾岛是块读书的料,特别有钻研精神,写歌词总是字斟句酌惟恐不能达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境界,所以还是有大腕明星或唱片公司找他合作的,几年打拼下来,不但在长安城里买了一套三居室,还买了一辆奇瑞QQ,生活过得蛮滋润滴。这贾岛平时有个习惯,随时随地都在构思自己的歌词,有时驾车在街上兜风,突然想起好的词句来了,就会马上写下来,扔进副驾驶座位边的口袋里,回去后再细细玩味。这习惯对驾车的人来说委实有些危险,为此贾岛没少被交警处罚过。
且说有一天,贾岛驱车去参加一个歌迷见面会,心情特别地好,照例一边开车一边构思。忽然,脑海灵光乍现,想起一句极富意境的歌词来:“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他越想越觉得奇妙,忍不住反复吟哦。他发现其中“推”字不太贴切,打算换成“敲”字,却又有些拿不准,于是就一手把方向盘一手比划“推”和“敲”的动作,连闯了三次红灯。这时,前面驶来一溜挂京O牌照的小卧车,待贾岛发现时已经来不及,竟然一头撞了上去。大惊之下赶紧急刹车,幸好双方车速都不快,只是小擦挂,却也把贾岛唬得面如土色,坐在驾驶室里汗流浃背。只见车队最前面那辆警车里下来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迅速散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其中一个警察朝他走来,他赶紧从车里钻出来,等着发落。那警察朝他敬了个礼道:
“同志,你是怎么开车的?连领导车队都不知道避让,你知道领导工作多忙吗?”。
贾岛这才看清对方京O车牌,知道今儿个可闯大祸了,违章撞向中央领导出行车队,说轻点是交通事故,说重点就是蓄意谋杀,是重大政治事件。贾岛心想完了,双腿一个劲打颤。正在这时,从后面一台红旗轿车里下来一个面容威严的人,走到他跟前,问道:“小伙子,怎么回事?”。贾岛心乱如麻,半天答不上来。那警察冲他喊道:
“同志,请回答首长的问题,韩部长在问你话呢!”
“韩部长?”贾岛一个激灵,蓦然想起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经常在电视上见到的大唐文化部长韩愈,早就听说韩愈是个大作家,特别惜才爱才。反正今天已经闯祸了,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这样一想,倒镇定了下来。于是贾岛便把自己因为得了一句好诗激动之下反复锤炼而导致违章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然后静静的等着部长发落。
没想到韩愈听完贾岛的叙述,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亲切地拍着他的肩道:“真是好诗句啊!小伙子,有才情!有前途啊!”弄的贾岛受宠若惊不知如何回答。只听得韩愈沉吟道:“小伙子,老夫以为还是‘敲’字恰当,那样更显得夜深人静。你认为呢?”
贾岛这才回过神来,一想果然如此,连连点头称是。韩愈还兴犹未尽,拉了贾岛的手说:“这样吧,小伙子,老夫今天有公务在身,你住哪里,改天老夫派秘书找你,我们到时在切磋切磋。不过,你毕竟违章了,我也不能包庇于你,你自己到前面交通警察大队接受处罚吧。”
真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贾岛喏喏答应,留了自己住址和联系电话,把自己的QQ车挪出了干道,目送了韩愈车队远去,兀自恍然梦中。
几天后,韩愈果不食言,派人接了贾岛去,一老一少相谈甚欢。
这段掌故后来产生了两个结果:一个是不久以后,经过韩愈推荐,贾岛进入了大唐作家协会,成为了专业作家,创作甚丰;另一个就是从此“推敲”成为了形容对问题反复琢磨的专门词汇流传后世。
2007年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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