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仿佛在唱歌。
白鬼挠了挠脸说：“有客人来了。”
白鬼看着樱说：“是你带来的?”
樱回答：“我前几天出了一点事，正好在这里遇见他。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我们出去了几天，回来时你们已经在这。他怕打扰你们，一直在外面。”
白鬼想了想说，“这样才对，这才是你说话的风格。以前不对。”
白鬼又说：“这里既然有主人，我们做客人的自然应该先出去，让主人进来，我们再叫门。”
“守护大人言重了。”随着这声音，一个白眉白须白发的老者走进来，对白鬼深施一礼，“老朽乃是隐峰中早该死去的枯骨，有生之年竟能再见守护大人，何其幸哉。”
白鬼看着他点点头说，“我在后山见过你，那时你守着魔界的出口。你叫李聃。”
李聃再施一礼。
一只独角青牛跟在李聃身后走进洞穴。它不理会其他人，却兀自踱着步，来到罗恩身前，伸出舌头舔了舔他。
罗恩哼了一声，翻过身继续睡觉。
“青兕，还不快点过来给圣女大人，守护大人见礼。”李聃训斥道。青兕很听话，走到白鬼和樱面前，前腿微曲施了一礼。
上校的声音这时遥遥传来，隐约有几分惧意，“您是不是守护过布伊诺斯?”
李聃看了看上校，颔首道：“我在那里生活过。”
上校跟众人解释，说机械族强大时曾经四处征战，在布伊诺斯的战场上，他曾经见过李聃一面。那时候他还是新兵。上校又说，后来在马其顿也见过一次李聃。两次作战，机械族都败了，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李聃笑着说道：“在青山时，我做过峰主，后来修行渐渐缓慢，在山上无趣，就外出游历了许多年，去的地方很多，可惜没留下什么。”
“你怎么会在地球?”钟教授忽然问道。
“第三宇宙出了些变故，魔都与青山贯通，刑天出世，摧毁了大半青山。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青山开启了大阵封山，那时候我正好在外，回不去了。恰逢当时地球初建，伏羲在洛水演化天地，我就来了。”然后李聃苦笑一声，“来了就没走成。这些年我在地球苦寻破阵的办法，想要返回青山。结果是办法有，我却不能出去。”
“什么办法?”
“为什么出不去?”
“你能破阵?”
邢凯，钟教授，上校三人几乎同时发问。教官盯着李聃看了一会儿，却没有说话。
李聃抬头看着天空说：“你们遇到的问题，我都想过，都迷惑过，后来不想了。上面那位不许我走。但他不许不等于没有办法。”
“只是你一个人做不到?”教官问道。
“是的。”李聃诚实回答，“即使能做到，对青山的损害太大，我也不敢做。”
“你参与了末日之战?”教官再次问道。
“我没有。”李聃说，“够资格参与那场战争的，每一个都是亘古存在的大人物，他们也不知等了多少年，才等到那一次机会。”
“有我父亲吗?”教官听闻此事，眼中有些期待，声音也变得柔和。
“没有。那些大人物都真正的恶人，怎么能允许你父亲活着?”老人感慨道，“这世间无如来，无地藏，无药师佛，无我，无释迦牟尼。”
教官再次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说话。
“既然没有诸佛，当然没有八部天龙。”罗恩忽然说。
“本就是一个骗局。”李聃说道，“我留给世人《道德经》，只是想留下一点希望。诸佛不存，诸法崩坏，我又能做什么?难道告诉人间，其实没有人间，只有地狱吗?”
“我从八百里黄泉来。”教官说道，“我父亲化身黄泉，也没有留下其他。我一直以为他还活着，原来真的早就死了。”
李聃起身施礼，“见过太子。当年我曾随你父亲去过兜率天宫。只是那时候已经战乱，妖皇战死，你父亲去天宫是为了执掌妖皇印。”李聃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天君，没有紫薇，没有东华，没有瑶池，也没有西王母了……可是我不敢说，我只能骗世间人，说我是帝君。”
“还有谁同你一起来?”白鬼问道。
“回报守护大人，地球初建时囚禁了几位巨凶，神龙大人当然是想杀光他们，统统吃掉，可是又说梵天不好吃，不如先关着。当年的封印薄弱，刑天闯了出去，龙神大人为阻挡他们而战死，伏羲和女娲也战死了，祝融重伤，不周山重伤，但是他们合力杀了梵天和帝释天。蚩尤被封印。几位主神都进来过，可他们来一次破坏太大，至高神就不让他们来了。”李聃仔细说着当年事，有些事被传得很离奇，有些事众人第一次听说。
“那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教官问道。
“哼!”李聃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机械族的围攻吗?”
“跟我们机械族有什么关系?”上校忍不住说道。
李聃看了看他，说道：“你不了解当年的恩怨。机械族虽然强大，但并没有吞并整个宇宙的野心，有人嫁祸你的族人，并煽动下层机械族人的战争情绪，结果爆发了阿特兰提斯之战。机械族战败，几乎灭族。关押在地球的战神阿喀琉斯一直伺机复仇。那时候你父亲阻击刑天受了重伤，青山有只鬼，泄露了你父亲的行踪。”
“青山有只鬼?”樱失声说道。
“我知道的消息是，青山有只鬼通知了阿喀琉斯。他在这里伏击星空古皇，结果引出了以斯塔路，两个人双双战死。阿喀琉斯就葬在这里，以一副尸骨默默守护在这里。
星空古皇化身为八百里黄泉。”
短暂的沉默。教官看着上校，上校低头看着手指，而后叹息一声，对着教官一揖到底，“父亲错了，我代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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