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了，吃顿饺子

文：鲁班石

昨晚看书间隙，刷到朋友圈里“冬至了，准备馅子给闺女包顿饺子”的信息时，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时候冬至了，我怎么不知道，没注意。”随后翻看日记，发现明天才是冬至，心里的失落才回复正常。

今天早起后，赶紧准备食材和肉馅，中午的时候也包顿饺子，也好好过过冬至节，毕竟人生的每一个有意义的日子都应该好好对待，每一个特殊的日子都应该认真来过。

中午时分，饺子包好下锅，等待熟了出锅的工夫，电话接通，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老母亲来电，母亲嗓门很大，一上来就喊我小七，然后就问我吃饺子了没，吃的什么馅的。

我也扯着嗓门，在电话这头大声喊“娘”，回答她的问话，也反过来问她老人家吃没吃饺子，吃的是啥馅的。

母亲仍然大着嗓门告诉我：“白菜大肉馅的，你最爱吃的！”

听母亲说话声音底气十足，妻子在旁边端着出锅的饺子乐得捂嘴偷笑，示意我关了免提，别吵着午休的邻居。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地失态，可母亲耳朵不好使，我只能少说两句挂了电话。

饺子出锅了，对着热气腾腾的饺子，我想起了那年冬至吃饺子时的情景，热气加上室内的暖气热，我的眼睛也热了很久。

那是我上小学的一年冬天，那天奇冷，天还不亮母亲就叫我和三姐起床吃饭上学。我赖在热被窝里不起，母亲没办法，就打我起来，我知道母亲地的只是打是一种吓唬，就不但墨迹着不起，反而她越打我就越耍赖不起。这下把母亲惹急了，她就下手重了几下，我还真被打疼了，倔劲一上来，猛然起床三下两下穿好衣服，背起书包就抹着泪跑去上学了。

出门时，我听见母亲喊着“小七小七，吃了饺子再去上学……”，但我不理她，执意自己上学跑走了。第一节课下课后，我饿得饥肠咕噜，肚子里不时发出的肠鸣声让同桌的女生惊讶地看着我哈哈大笑。

三姐把饺子往我怀里塞，知道母亲在窗外看着，我就赌气故意不接，三姐反复递过来，我就烦了，一抬手打翻了饭盒，一碗饺子全扣在了地上，摔开的饺子露出了诱人的大肉和酸菜，饺子的香味直往我的口鼻里钻，我条件反射地连续咽了几下口水，看着三姐把饺子一个一个地捡回饭盒。，又拉着脸捧着饭盒递给了在门外的母亲。

母亲叹气摇头，失落地拿着饭盒走了，我不去管她，头枕在一只手趴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捂着空空的肚子用力地揉了几下，想把饥饿赶走。

午饭的时候，加重的饥饿感让我已经忘记了早上的不愉快，跑回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盘饺子和一碗面条。饺子啥馅没有记住，只记得母亲在一旁又数落我：“慢点吃，吃完了还有……”

那年冬至过去之后的寒假里，我才在父母的一次无意聊天中得知，冬至那天的饺子是母亲头天晚上跑了三里路借的钱买的肉和菜，起得好早特意包给我们吃的，母亲想让我们人生中的每一个普通的节日都不随意而过，她在努力让我过着我别人家一样的日子。

之后的每年冬至，母亲仍然会给全家人包饺子吃，即使不在身边的人，她也会打电话一一嘱咐，冬至了，一定要吃顿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