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师赟辉
此岸与彼岸之间,唯有水汽氤氲,斜山数重。江心泛一叶舟,叶舟立一蓑笠翁,翁荡木桨往来二处,无昼夜之分。
渡人亦度人,度人亦度己?翁渡人无数,此惑与日渐增。
一日,舟至渡口,载素衣公子渡岸。
“老者往来期间,可位列仙班?”公子席地而坐。
“老朽既无仙躯更无佛骨,往来期间是曰还孽。”翁面无颜色。
“渡人何不先渡己?”
“敕令渡人三百,殒命三百。业成则功就。”
公子不语。
路程过半,江面霞染,竟有朵朵花空放。花薄情,人多情,观音合十眉轻锁。水逆流,鱼竞游,种种无名是苦根。
翁跪地而泣:“佛可曾是度我?”
“我于人间游历而返。虽是佛,诸多不便,有心无力。你本无罪,何须度?”
“道以无心度有情,一切方便是修真。佛既度人,又何须以人度人?究何者为佛何者为魔?”
“佛本无度人意,种种苦根皆自寻。度者无心,被度者岂能有意?你既说不上何仙何佛派你于此,又岂能轻言奉道之命?”
翁架舟重返渡口。
“童儿可是渡岸?”
舟于江心而溺。是日,江南水汽氤氲,某家喜添丁之乐。
于渡口,舟困桨乏人无影。
佛于九重曰:“渡人亦度人,度人亦度己。”
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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