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千万人，你就是你

虽千万人，你就是你

——读《我爱这残损的世界》

文／苇眉儿

曾为诗歌流浪，现在依旧写诗的海桑，用素朴的温柔，将生活中那些细微又容易被忽视的瞬间，敲落在雪白纸上，幻化成一句句一行行诗。这100多首新近创作的诗，海桑打算向这个世界证明什么，只是用一颗爱的心灵，写写生活，抒抒爱情，赞赞植物，聊聊万物……

读着，读着，仿佛走进了大自然，有清爽的风吹过，有芬芳的花香溢出，有灿烂的花海成片，更有妙不可言的情趣氤氲周匝。鸟，在轻轻啁啾；花瓣，悄悄飘落泥地上；一个人，端坐葡萄藤下，轻轻翻阅《我爱这残损的世界》。读到妙处，情不自禁地念出声来，清朗声音划破晴空，跟随一群鸽子远飞的背影，散了，逝去，消遁。

海桑说：

小时候村里的两个傻子/都喜欢找我玩/姐姐总说我不在家/我说在呢在呢我在呢/就从屋里跑出来了

哈哈，小时候的我，也是这样。大人对来找我玩的小朋友说我不在家，我也是大声喊着“在呢在呢我在呢”急匆匆跑出来，全程忽视全然不顾大人板着的脸。

《卖萝卜的人》一诗是我喜欢的调调：菜地里新拔的萝卜/连泥巴也卖给我了/新鲜的泥巴，值这个价/红萝卜红/白萝卜白/有雪花从天上飘下来。

萝卜的清香，泥巴的味道，一并涌入鼻孔。映入眼帘的，是红萝卜的红白萝卜的白，一头是新鲜的泥土，一头是清凌凌的萝卜樱子。掂在手里，沉甸甸的，这就是生活：看上去水灵灵，咬一口辣乎乎脆生生，咽下去却能当饭菜填饱肚子。而那从天而降的雪花，却仿佛拥有灵性一般，恰到好处地飘落在行人的发梢衣角，世间万物雪白一片，一切都显得那么干净静谧。

海桑用一首《给自己缝制寿衣的奶奶》，触动了我干涸已久的心灵，蓄满了新鲜的眼泪：给自己缝制寿衣的奶奶/当初的嫁衣/也是她亲手缝制的/每一次/都扎破了手指。

我们的祖辈父辈，从来都是默默付出，每次都是充满情感，带着浓郁的爱，朴素着，勤劳着，善良着，淳朴着，奉献着，一辈子都那么默默无闻。就连生命中最重要的嫁人和老去，也是一个人缝补生活中所有的喜怒哀乐。生活百般滋味，唯有自己体会。当年缝制嫁衣和寿衣的奶奶扎破手指的一刹那，她在想些什么？她会想些什么？她能想些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那一刻的奶奶，吮吸指尖上那一滴自己鲜红的血，肯定五味杂陈。

海桑写人间沧海一声笑，海桑写梦里花落知多少，海桑写自己与万物恋爱，你和我一对一面对面，只能是这样。

真好。

读着海桑的诗，以往受伤的地方，纷纷开出了花朵。亲爱的，你是你，你独有的气息和味道，我就知道你是你，你就是你。

虽千万人，你是你。

吾往矣，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