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琴再鼓求凰弄，紫陌屡盘骄马鞚。远山眉样认心期，流水车音牵目送。 归来翠被和衣拥，醉解寒生钟鼓动。此欢只许梦相亲，每向梦中还说梦。
“此欢只许梦相亲，每向梦中还说梦”十四个字来。叙事乎？抒情乎？扑朔迷离，虚实莫辨。待说它是叙事”而曰“只许”，曰“每向”，分明为泛言口气，并无特定的时间段；待说它是抒情，曰“欢”，日“梦”，曰“梦中说梦”，显然又有着诸多的细节。吟味良久，我们才出，结二句妙在笔锋两到，实不可执一求之。具体来说，一方面，它以逆挽之势人前二句间，追补出自己在“拥被”之后、“醉解”之前做过一场美梦，是为叙事，哀感顽艳。
诚然，《庄子。齐物论》曰：“方其梦者，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亦云：“如人梦中说梦所见种种自性。…梦尚非有，况有梦境自性可说？”白居易《读禅经》诗也有“梦中说梦两重虚”之句。贺词似从中得到启发。但前人以“梦梦为理喻，体现着冷静的思辨色彩；词人则用作情语，表达出炽热的感性光华。由道家玄谈、释氏禅宗的语言机锋发展为诗人情词中的艺术杰构，可谓“冰，水为之而寒于水”了。
（此文转载，略有删减，原作者：钟振振）
（钟振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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