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很喜欢宁城,宁城的空气似乎都是火锅味儿的。
服务员熟门熟路的将女人和他迎进来,挑了个靠窗的小桌将他们带过去,放下菜单热情礼貌地向她介绍特色菜品。
“妹儿,点好了叫我噻,我先去哈那头。”服务员小哥走出去两步又退了回来,“忘了问哈,锅底要什么辣度噻?”
“呃,我要一个鸳鸯……”
“妹儿,我们这里没有鸳鸯的哦。”小哥的脸上似乎带着迷之骄傲,“外地来玩的吧,那我给你搞个微辣哈。”
“啊,好,谢谢。”
微辣的结果就是女人涕泗横流,脸红嘴肿。
应女人的要求,他带她回忆了他们一起旅行过的内蒙古大沙漠,沙漠像温情的少女,张开整个身躯躺在地上,有骆驼、有人群、有越野车,带着帐篷和睡袋,驰骋在沙漠上;
讲河北昌黎的黄金海岸,沙子可以从脚趾缝中流下去,在蜿蜒漫长的海岸线上,可以钓螃蟹,可以和小朋友踢沙滩排球;
讲漠北的北极光,北极光像一条银色的河流,在天上流淌。
女人觉得骰子撞击骰钟的声音很好听,它和死神的脚步一模一样,声音一结束,买定离手,生死有命。
女人问他:“我如果赢了这把,我们回去离婚吧!你知道吗?人生的境遇就像这红汤里肆意翻滚的黄喉和毛肚,最重要的还是火候,美味来自于涮的时间恰到好处,急不得,也耽误不起。”
女人看着不远处服务员小哥在浇花,水浇太多了,水都从花盆底下流出来了,小小的水洼在阳光下反着光,像一大滩眼泪。
我接到女人电话的时候,她已经拿到离婚调解书了。
十字路口,绿灯跳红灯,她终于抱着方向盘嚎啕大哭。最初的最初,她不喜欢吃火锅,只是为了每一次和他去任何一家火锅店,她都可以肆无忌惮地点上满满一桌,然后带着小傲娇的口吻炫耀:“我的他都付得起。”
后来的他在金钱和欲望中,渐忘初心,不断沉沦,直至迷失自我,犯下弥天错事。
他,终究是错了。可不是所有的错,都有机会改过,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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