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缘,是深是浅,我至今仍未厘清,只知,我们犹如源头水尾,从开始,到结束,难以相见。
①
灯光点点,如萤火,摇曳着树影婆娑,河边漫步的人儿已基本散尽,各自归了家,夜已静,只有我们心绪如潮水,涨落不息。此时的言语是如此多余,一如沙漠喑哑艰涩,只有彼此微笑如花,星辰皓月,在眼底绽放。
你的眼中,藏着一个秋天的萧瑟,一个冬天的静谧,而此刻,却也微澜着一个春天的期许和一个夏天的热烈。
我们一直这么走着,从河这边到河那边,甚少说话,只有你的歌声,悠悠扬扬,陪了一路。
相牵的手,有汗微凉。
可紧紧握住的,却是你即将远行的足音。
你是高飞的苍鹰,留我无限孤寂。我只愿我是那深邃的天,那广袤的地,只因天空中有你,大地上有你。可是,无论抬头还是低头,我都再寻不到你的踪迹。
②
等待,是层层蜿蜒纠缠的藤葛,丝丝缕缕,缠住了我的眼,我的心,随着时间一路蔓延,却依然缠不住,你远行的身影。
同样是夏的夜,同样甚少说话,同样从路这头走到路那头,却没有了相牵的手,没有了轻吟的歌。我们默契的不抬头,直至末班汽车从身旁匆匆驶过,心里犹如风沙漫过。
是否,你曾把我遗忘,是否,你曾把我思念?人各走了天涯,难道心,也就各在了一方?
无尽的等待,终是憔悴了两颗寂寥的心。
我们曾笑言,如果距离能把爱情掩埋,那么世间,还有什么值得被期待?可谁知,埋葬爱情的,不是地图上长长的距离,而是你我之间心的渐行渐远。
你的梦,在北,而我的爱,在南。
我们,各走天涯。
从今后,微笑不再从眼底升腾,只有距离,横亘你我之间;从今后,只剩绮丽的幻想,每晚轻敲我的梦境;从今后,只任一人雨打芭蕉,泪湿阑干。
相见不如怀念,幽怨不如不念。
③
爱情总是如此不讲道理,哪怕,你无数次的以为,它已离你远去,却只在一个短小的讯息间,便又重上心头。
那一座城市,似乎都沾染着你的气息,似乎都萦绕着你的歌声。躲开了你的身影,最终却发现,躲不开的是自己的心。
夏夜的月色氤氲,吹面暖风微醺,我们举杯把盏,花好月圆,一如当年,感叹人生几何,感叹你我都如朝露,逝去年华何其仓促。我们谈人生,谈梦想,谈回忆,谈生活,却唯独不敢,互问情感。
那一晚,你静静远去,眸中的两粒哀伤,却终未能逃过我酒醉的记忆,长长久久的留了下来,成了心中最沉默的月光。
今后,怕是再也没有这样无言的错过了,可今生毕竟错过了你呵。
夏风吹过,带着最初那个夜晚的气息,和你,轻轻哼起的歌声。
终究都要远去,惟愿你我,天涯海角,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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