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姐和姐夫常来看卒子。他们的每一次到来,都能让卒子很快乐。因为那些新书、衣裙、甜食、家常菜?好像是,好像也不是。
其实,卒子非考到这里来,是因为姐:姐温柔得像水,对卒子百依百顺;姐夫爱姐,对姐百依百顺。于是,姐和姐夫都对卒子百依百顺。
卒子一想到姐,就理所当然地知道了幸福的样子。
不到一年,卒子就升级做了姨。姐没再来学校看卒子,周末还让卒子去家里。于是,卒子学会了看外甥。
外甥常常半夜里哭,姐夫常常不在家。姐老问卒子拿主意,因为卒子是学医的。其实,当时卒子刚开始学《诊断学》,但她心疼姐,硬着头皮学着用体温计,帮姐带外甥去医院······
很快,卒子学会了“红紫辨寒热,淡滞定虚实,三关测轻重”,知道了小儿常见病常用药,给外甥灌药······比姐还能干,成了姐的主心骨。
卒子的全副身心都在功课和外甥上。每周五下午一到姐家,姐就把外甥交给她,倒头便睡。卒子知道姐累,因为两天下来她也很累。当她回学校看到小山一样的各科书籍时,反而觉得是一种放松。
卒子毕业了,姐抱着外甥到车站送行。她拉着卒子的手,一句话也不说,眼泪流个不停。卒子向往着校园外的世界,觉得姐有点傻。
之后,卒子忙工作,忙读书考试,没有精力去想念姐和外甥。
可是那个阴雨天,姐割腕了。卒子扑向那个小城,冲进病房:姐还没把自个弄死就晕了,失血不多,活过来了;她晕血。
卒子紧紧抱着外甥,才抑制住想要从换药护士的器械盘里抓出医用剪刀弄死那个男人的冲动。
外甥只要妈妈和姨。卒子带着外甥照顾姐。她看到那男的就想吐,啥也不让他插手:既然一直累来着,就不在乎多这几天。卒子想让这精疲力尽铭心刻骨。
姐出院了。卒子帮姐和外甥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她要带他们回家。
临行,卒子很冷静地对男人说:儿子对您是负担;也别来找我姐。
他点点头又赶紧摇头:儿子······
卒子笑了:您那位会生的。我们那旮旯山高水深,您去了保不齐会出意外······哦,去年有俩武装到牙齿的去追野猪,就掉岩沟里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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