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世世的承诺

作者: 莉莉安L | 来源:发表于2018-05-16 23:24 被阅读17次

            嗨,那位我最亲爱的人,你还好吗?请原谅我用“嗨”这么轻松的语气,我知道,你也许过的并不轻松。

            前几天我过敏了,你一直都在打电话问候,但却对你的病情未透露只言片语,为了不让我担心,你尽量隐瞒你的一切伤痛。当你说的风轻云淡的时候,我多想立刻飞到你的身边去,可是我没办法,我们之间相差了太多的千山万水,来回又岂是几天路程能道尽的只言片语,我只能在电话这头沉默,然后强装镇定,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出我眼底的泪痕,否则你又该内心不安。

            你这一辈子,都在为你的子女操劳,特别是我,我是最不让你省心的一个。

            小的时候,我的家还住在农村,那是一个封建落后的村庄,村里的人以生儿子为荣,而那些没有生出儿子的,会遭受到来自全村人的耻笑与羞辱,而你,是我们村里面唯一一个没有生出儿子的人,是的,你生了两个女儿。每次你都会偷偷的在房间里抹眼泪,但是你又怕我们看见,因为那时,你是我们家的支柱,你不能倒下,如果你到下了,我们家就散了。那时我还小,不明白你的处境和你内心的波涛汹涌。记得有一次,我因为做错了事遭了你的骂,自己却很不服气的跟你顶嘴,你急的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正准备打我,我却随口一句:怪不得别人都说你生不出儿子,你脾气这么差,怎么可能生出儿子。年少时的我根本不知道这句无心之言对你的伤害有多大,只知道我说出那句话后,你怔了一下,看着我,半天不说话,忽的扔下手中的棍子,踉跄的进了那个方寸之地,慢慢的关上了门,没有露出任何的声响,一切都静静的,静得天空都失去了颜色。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也不敢跟你说话,直到你主动跟我说话,我还记得那句话:吃饭吧。那句话说的极其温柔,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凛厉之气,之后的好几天也是。突然之间,我开始害怕了,我害怕你不想做我的妈妈了,我害怕你不爱我了,那时脑海中浮现过千万种可怕的想法。终于忍不住了,在饭桌上“哗”的就哭了出来。你说:“你是我的女儿,一辈子都是,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别人说我我无所谓,但你不能说,因为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那时不明白,直到十几年后方才顿悟,原来当年准备在生下妹妹后,直接离开,将我放在家里由奶奶照顾,出去生一个男孩,当时出走的钱都准备好了,可是在离开的前一夜,你突然就改变了注意,因为我体弱多病,你怕我在家出意外,所以最终为我留了下来,也就成了全村唯一没有生出男孩的母亲。

            初中时,我好像比别的孩子的叛逆期来的早一些,也持续的时间长一些,那个时候也特别不理解。你总是给我每周固定的零花钱,那点钱对于叛逆期的我来说,根本不够用,我总是变着法地找你要钱,老师说要交30,我对你说交40。直到有一天,你知道了,你问我为什么别人要的钱跟我要的钱不一样,然后我就跟你大吵大闹。不管自己做得对不对,丝毫不顾及你的感受,让你拿我无可奈何。后来我们冷战,我不跟你说话,你也不跟我说话,那个时候我甚至在想,我再也不要把你喊“妈”了。记得初三那时,你的扁桃体发炎了,化脓,出现白色的物体,你去医院检查,还没有进门就看到一个女人从那个诊室出来了,刚好跟你的情况差不多,不同的是她得的是喉癌。你知道后,吓得连病都不敢看,回到家就哭,在你的心里,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病症。当我推开门,走进家去的时候,你就躺在床上,周身没有一点的生气,也不说话,两眼通红,我朝你瞅了几眼,以为你又是生我的气呢,便没有理你,只是径直朝厨房走去,饭已经做好了,我一碗饭都吃完了,可是你却还是没有说话,要是以前早就开始说我了,我就问:“妈,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你扭过头来,瞅着我,然后抹了一把眼泪,强行拉着我的手说:“如果我哪天离开了你们,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妹妹,好好照顾这个家,以后就靠你们了……”你还在说,而我却固执的甩开你的手,奔向客厅,打开电视,我也不知道那天电视放的是什么,只知道看着看着就大哭了起来。你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你哭什么呀,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嘛,等我走了,你爸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妈妈,对你更好……”,那一刻,我瞬间觉得你是无可替代的,便哭着朝你大吼:“你神经病啊,我这一辈子就你这一个妈,不会再有别的妈了”。你便抱着我哭。那段时光是我人生最难熬的时光,我每天放学都不敢回家,因为我怕,我怕我回去就看不到你了。几天后,你喉咙好了,那个白色的物体也没有了,我让你去医院,这时你才敢去医院,才知道原来那只是正常的扁桃体发炎。自此,你又恢复了对我们吆五喝六的日子了。

            高中的时候,身边的朋友陆陆续续的辍学,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们的影响,我也不想读书了,当我向你表明了我的想法后,你便带着我的妹妹来到了我们的学校。我家住在县里面,而学校在镇里面,从县到镇需要坐一个小时的车,那时的路还特别差,一路都是坑坑洼洼,我不知道晕车的你一路上受了多少苦,只记得你出现在我们学校外面的时候站都站不起来,只是蹲在学校外面的台阶上,连跟我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那一刻,我多想冲上前去抱抱你,心中涌起莫大的愧疚。你带着我去吃饭,买衣服,可是你却一口都没吃,只有我一边吃一边哭,只记得那次你跟我说了好多话,你讲了你从小到大的遭遇;讲了以前在爸爸家的不受待见;讲了如何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讲了希望我们未来如何发展……反正你讲了很多很多,多到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一句:“你如果不读书,你以后干的工作都是体力活,嫁的老公也是跟你一个层次的人,你希望跟我们一样凑合过一辈子吗?我真的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不要想什么就是什么,以后后悔都晚了,你先把高三读完,等高三读完了,实在不想读了,咱们再另外做打算”。就那样,我在学校留了下来,也再也没提过退学。我心底是非常感谢你的,没有你,就没有现在这么成熟的我。

            我现在已经是一名大二的学生了,再也没有自暴自弃的想法。我的每次小小的成就都令你高兴不已,今晚与你互通了视频电话,视频中的你瘦了,本就清瘦的脸上又平添了几道皱纹,你询问我的身体状况,问我的过敏好了吗?我说好了,其实不然,现在的我也学会了一些必要的谎言,只想让你放心。不小心透露了想去新疆支教的想法,你当时很着急,说话的语气都急了几分:“你去那里干嘛,又远,风沙又大,你的身体又不好,我们不图你能拿多少工资,我们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我们老了,希望你们能留在我们的身边,你怎么就是不懂呢……”你还在说,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自责了:“好了,妈,我只是说说而已啦,我以后毕业了就在县里面找一个工作”。这时你才放心,你又将“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每顿多吃点,要什么就去买,不要亏待了自己”说了一遍,这是你今晚第四遍说这句话了。挂了电话,我在想:也许这世上不在乎你挣多少钱,混的是否风光,只在乎你是否过的开心,工作是否顺意,身体是否康健的人,只有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吧。

            写完这些东西又是深夜,室友已经进入梦乡,我合上我的作文本,将一切都收拾好,却久久不能入睡,眼前闪过的都是与你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希望你也能照顾好自己,生病了不要再硬抗着了,要为了我们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可是你却是我成长路上的长明灯,永远照亮我前行。有人问我,如果有下一世,我是否还愿意成为你的孩子,我想说,我愿意,不止下一世,生生世世我都愿意,因为有你,让我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是你用你无私的母爱托起了我的人生,妈妈,我永远爱你……

                                      简宝玉日更打卡群第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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