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且介亭杂文二编》(15)
《五论“文人相轻”──明术》
一种是自卑,自己先躺在垃圾里,然后来拖敌人,就是“我是畜生,但是我叫你爹爹,你既是畜生的爹爹,可见你也是畜生了”的法子。
果戈理夸俄国人之善于给别人起名号──或者也是自夸──说是名号一出,就是你跑到天涯海角,它也要跟着你走,怎么摆也摆不脱。
创作难,就是给人起一个称号或诨名也不易。
《“题未定”草(五)》
江浙人相信风水,富翁往往豫先寻葬地;乡下人知道一个故事:有风水先生给人寻好了坟穴,起誓道:“您百年之后,安葬下去,如果到第三代不发,请打我的嘴巴!”
《论毛笔之类》
现在的青年,已经成了“庙头鼓”,谁都不妨敲打了。
改造自己,总比禁止别人来得难。
《逃名》
有人说中国是“文字国”,有些像,却还不充足,中国倒该说是最不看重文字的“文字游戏国”,一切总爱玩些实际以上花样,把字和词的界说,闹得一团糟,弄到暂时非把“解放”解作“孥戮”, “跳舞”解作“救命”不可。
捣一场小乱子,就是伟人,编一本教科书,就是学者,造几条文坛消息,就是作家。于是比较自爱的人,一听到这些冠冕堂皇的名目就骇怕了,竭力逃避。
我们一离乳就吃饭或面,直到现在,可谓熟极了,却还没有厌倦。
或拖明朝死尸搭台,或请现存古人喝道。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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