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摸我的肩上,是不是缺了一块肉?”
我伸手去摸了摸石阿姨的肩膀,她右臂上的三角肌果然是有一块很大的缺损,凹了进去。
“石阿姨你这儿的伤是怎么受的?”
“那是在坑道口,有一个战友在敌机从高空窜下来时还站在坑道口看那敌机。我比他有经验,听声音就知道这敌机正在俯冲下来投弹了,冲过来拽他进来,刹那间炸弹就在坑道口附近爆炸了。我们俩人都被掀翻在坑道里。我爬起来后,坑道内烟尘弥漫,我还在问其他战友有没有受伤。两个女战友在哭,说自己受伤了。过了一阵子才知道自己受伤了。我的肩头被弹片打中了,那血流在了她们身上,她们以为自己受伤了。伤口出血很久都没止住,后来叫来一个男战友把我的衣服撕成条使劲勒住伤口才止住血。弹片要是打到脖子上就没命了,我命大死不了。之前有一个排长腿部受伤,怎么都没有办法止住血就牺牲了。”
石阿姨走路时总是直不起腰来,走路很吃力。而她的爱人陈老伯比她大九岁,行走自如,步态灵活,生活自理方面比她要好多了。陈老伯是位解放前参军的军人,他参军前正在南昌读师范,参军后进入了二野的军政大学,被分配到了炮兵师,成了炮兵的观察员,随后又随着部队进军大西南,解放后驻扎在云南某地。
“我这腰是这样受伤的,我和一个小鬼一起去扛木头修坑道,把木头扛到坑道边上,这小鬼招呼没打一个就把木头从肩上扔下,我这一头还没有下肩,结果就把我的腰就震坏了,当时年轻,有痛只是硬挺着,又是在战场上也没有什么治疗,后来回国后腰椎动了手术,身上装了个固定装置穿了很久,现在老了腰椎就不行了,走路都很艰难了。”
石阿姨在讲述她的腰伤时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一句埋怨那位小战士的话。我问她那小战士在不在世了,她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了,那些曾经的战友回国后天各一方很多都杳无音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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