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没有亲身经历,一定不知其中滋味。
2013年,已记不清是5月的哪一天了。右脸上毫无征兆的起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红斑。对付皮肤过敏,我常用的办法就是清水洗脸,什么都不涂抹,一般几日后皮肤就可趋于平常。而2013年的那次皮肤事件,不要说自愈,在我从县医院到弋矶山再辗转至南京、上海几个大医院后依然不见丁点好转。倘若仅仅是皮肤出了故障,倒也作罢。要命的是南京皮炎所的一个大眼睛美女医生,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说是血液出问题了,而且肯定地说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我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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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县医院和弋矶山的医生都说我这是日光性皮炎,开了几支药膏,叮嘱少在太阳下暴晒。可是六月过去,非但没有治愈,红斑的面积有明显扩大,而且整个脸儿莫名其妙地肿胀。
家人看我这样都急了,哥哥于同一天给我在南京第一人民医院和南京皮炎所挂了两个专家号。那天,玥爸和我一早赶到南京,先到南京皮炎所,哥哥的朋友陪我们见到了卢医生,卢医生说我这是典型的激素依赖性皮炎,开了一些皮炎所自家配制的一些水剂、药膏,安慰我按医嘱用药,说八月底应该就能治愈。离开皮炎所,我们又去了第一人民医院找到从美国刚刚回来的范医生,范医生说面部皮肤发红,建议做血液筛查。既然来了,就做吧。抽了血,一周后等待结果。范医生的一句“建议”带给我的是整整一周的担忧,好在结果出来,报告单上除了“贫血”,其他指标均显示正常。因为是暑期,不需要外出,我每天无数次地用医用毛笔把卢医生开给我的水剂涂得满脸都是,炉甘石水剂抹在脸上,冰冰凉凉,舒适却不见效果。看着暑假已接近尾声,我开始担心即将到来的新学期,开始怀疑卢医生是不是诊断有误。
八月中旬,我再次去了南京皮炎所,挂了许医生的专家号,就是这个大眼睛美女医生,击垮了我最后一丝信念,让我担惊受怕了很长一段日子。许医生虽然年轻,但专家门诊外的电脑屏幕上显示:博士生导师。我的原始学历只是中师,所以对许医生是仰慕至极,对她的话几乎是深信不疑。当许医生说看表象我就是血液出了问题时,我慌了……哥哥连忙拿出第一人民医院的报告单,许医生翻看了一下,坚持说不排除万分之一的可能,我这表象太明显了。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许医生叫她的助手领我去外科,在脸上切块表皮做活性检验。就在我提脚出门的时候,哥哥提议今天不做,因为医生说了本周任何一天的检验都在下周三出结果,我们可以周五来做。我后来知道还是哥哥冷静,在脸上切块皮肤代价太大,人民医院也是三甲医院,范教授也是权威专家,必须问明情况后才能做出决定。
出了医院,没出息的我已泪水飞溅。第二天,哥哥拿了人民医院的化验报告单去咨询范教授,范教授说从报告单数据分析应该没有“红斑”可能性,但是医学上的事情也的确不能排队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建议我可以再做一个肝功检查,如果“肝功”出现异常,可能性就很大,“肝功”没有异常,基本就可排除。从南京回家的第二天是工作日,早自习和第一节课都是我的,实在没有时间去医院抽血。只有捱到第二天,早早在化验室外排队抽血。今生最难忘记的是十点钟刷卡取化验单的那“精心动魄”的几秒,当化验单从打印机里缓慢吐出的时候,捏着报告单一角的手是微微颤抖的,我迫不及待地想一眼扫遍报告单上的所有小箭头。可是我的肝功报告单上只有一个箭头,显示免疫球蛋白下降。我将报告单拍成图片发给哥哥,哥哥带去问他的一个以前做过医院院长的同事,这个老院长说免疫球蛋白在一天的不同时候检测会显示不同的数据,数据值下降就说明近期过于劳累,免疫力下降。那时的我差不多是“面目全非”,整天戴着口罩,担心遇见熟人,害怕熟人好心地问我一句:怎么到今天都不得好呀。身心俱疲,免疫力下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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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爸与同事聊起我“皮肤过敏”一事后,同事说宁国仙霞有个中医门诊专治皮肤。在同事朋友的帮忙引见下,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找到了那家诊所。此后在仙霞半年多的求医问诊,并没有很好的效果。倒是仙霞小镇地处大山深处,沿途皆风光,那半年我们在“看病”的前前后后也算踏遍了周边的山山水水。
那些日子,虽然失落,我还是喜欢记录我的日常琐事:
(2014-6-6) 中考,孩子们鏖战考场,却给我这闲人赢来了可贵的四日小假。
四日里去了一趟宁国。因为皮肤上的烦恼,那个大山里的小镇成了我近一年来屡去的驿站。仙霞小镇大约也因两家皮肤、骨科医院而闻名于周边省市。我所去的皮肤专科门诊不接受电话挂号,只有当日亲临,才予以登记。往日几次,玥爸陪了我早早起床,五点多从南陵出发,赶至那边也已八点左右。这时排队挂号,就要待到下午三点后问诊了。前几次,挂了号,我们就开车去附近的景点遛达,唐舍岭、千秋关、夏霖飞瀑、安吉竹海、畲园……一圈跑下来,再去医院,问诊的时间也就差不了多少了。医生耐心询问后,一再鼓励要放宽心态,要加强锻炼,要忌口!医生所叮嘱的,我都做到了!可是并没有立竿见影的来效。记得那天医生正在给我把脉,一红脸女子推门而入,她见我笑,我见她笑。医生好奇,也笑,问我:“你俩认识呀?一个地方的?”我笑,哪里呀?同病相怜呗!
上次在家里出发时,妈妈交代我在那边找个熟人,委托他帮忙挂号。那次,玥爸在医院对面的修车厂休息,有意和修车师傅聊天,要了修车师傅的电话。这次前去的头一天晚上,玥爸联系了修车师傅,说明大意,对方欣然应许。
上次去仙霞,恰逢玥玥期中考试结束,因为有假,我们带了她一同过去看风景。记得那日一路上大暴雨,到了仙霞,雨驻天晴,畲园周边山清水黛,万亩映山红在雨水的喷淋下娇羞欲滴,煞是壮观!老爸爱摄影,这样的美景,我自然想到约老爸一同前往。这次出发时,南陵也是雨珠纷落,可是车行半个小时后,天空已是艳阳高照。三个小时的车程,到仙霞已近九点,去门诊一问,修车师傅的确已帮我挂了号。问诊的过程很顺利,付钱开了药单,我们将车直接开到了畲园。阳光过于强烈,我在车里休息,玥爸陪着老爸选景摄像。下午两点,再去医院时,中药已煎好,提了中药回程。晚上到家去博园一看,才知当日原来是父亲节。哈!今年的父亲节,老爸陪我问医,我陪老爸摄影!
宁国回来,最大的收获是三天里我洗净了家里一切该洗的衣被。有些衣服也只在身上披了半日,挂在衣橱里,还是有些碍眼,洗吧,反正有的是时间。想法一旦付诸行动,惰性就被逼得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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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的确来效太慢,我也实在耗不下去了。在哥哥同事的帮忙下,我去了上海华山医院……
(2014-7-31 )还是因为皮肤过敏,大半年的中药,效果也是时好时歹。
那天妈妈建议,再去上海华山看看。因为在家是老小,也习惯了被照顾。说去看病,从日程安排、坐哪路车怎么去、去了挂谁的号、找谁去挂号,这些问题全由哥哥操办。27号那天,哥哥说办公室同事帮忙联系了华山医务处的朋友,已给我预留了29号下午的专家号。因为是下午,我建议哥哥我们当日来回。哥哥说那样我很累,要坐整整一天车。我说没事!我知道哥哥因为青奥会的举办,单位许多事要做。
29号一早,玥爸送了我去西站,坐六点十分的车,八点四十到了南京南站。哥哥接了我,我们坐G7291次高铁到上海。二点,我们进了华山医院项教授的诊室,教授近五十岁的年纪,白皙的皮肤让我羡慕!教授让我心态放开,配合吃点西药,一个月后复诊。三点半离开医院,我和哥哥打的去上海虹桥站,四点五十分乘D3086次动车回南京。 玥爸早已在车站等候,接了我,九点平安到家。
这是第二次去华山医院,因为我们在家时就已托熟人挂了号,这样过去就省了许多事。两次站在医院大厅里,看着拥挤的人群,心里都别有一番滋味,有个中年妈妈拉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男孩身上做了激光之类的手术,皮肤受损严重。中年妈妈一脸疲惫,说孩子带出来好多天了,从广州看到了江西,在江西听说上海华山皮肤是权威,就又辗转来到了上海,在上海停了好几天,才挂到了专家号,可是专家也只简单问了几句,两分钟不到就开药把他们打发出来了。电梯里,中年妈妈抖抖手中的病例单,无奈失落地感慨:看病真难啊!看着衣着简单,黝黑的母子俩,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我告诉她前段时间我在媒体上看到山东济南一家医院专治她孩子的病,可以过去再看看。听我这么一说,电梯里几位热心的大哥、大妈也都建议这对母子还可以去哪里、哪里再看看……
回程了,我还在想,这对母子下一站又该奔波在哪座城市寻医问药?
(2014-9-15)再去上海,心境已大不一样了。
一年的光景,无数次失落,受累的皮肤让我的心情真真切切地落入了谷底。
记年去年九月三日,在南京皮炎所,那个大眼睛美女医生误诊了我,说是血液出现了问题,一时间我懵了,我拒绝了医生的检验,强忍着泪水走出了医院。记得回家那夜,无法入睡,胡思乱想了许多。后来,有朋友建议去宁国看中医,吃了近一年的中药,未见明显来效。再后来七月二十九号,哥哥的朋友推荐我去上海华山找项教授,有着丰富临床经验的专家推翻了南京皮炎所美女医生的诊断,给我开了一个月的西药,建议一个月后复诊。按照教授的建议用药,皮肤真的好了很多。
今天上午复诊时,项教授改了处方,减小了用药剂量,说两个月后应该就能痊愈了,如果脸上有色素,再过去一下,调整药方,色素褪了就好清了。听了教授的话,好开心!终于待到了雾散云开见天日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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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写完上面一则日记后,同事们、孩子们及孩子家长们都为我高兴,因为他们见证了我那段难堪的岁月。
哎,那段日子,苦不堪言,真的!
好在所有的惊恐、失落都被雨打风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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