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抽了一根烟,于白色窗棂旁,看着前方。
其实,于此,是不该抽烟的,因为这片下午,如此干净明亮。
天空,是空灵的湛蓝色,白云不见踪影。
前方的天台是杂乱无章的。一些不知名的植物,绿黑色、带着刺,不知道是从哪个世界而来,在这不断地风吹雨打的环境下生长着,并且通过风的吹繁衍着;晒衣服的竹杠已经是脆脆的灰色上带着斑点,让人感觉潮湿;还有人类文明闯进,比如破碎的马桶,无用的椅子。这一切一切都让人感觉衰败、失落、无序。
此中,我仅仅沉浸一会,因为总让我感觉一直在风中不断飘零,又或者像是在水旁的山洞里面活一辈子,孤单、失意。
倘若,从这片天台出发的话,这片天空就不那么清洁了,而是带着一种洁癖的诡异。
我转瞬去看了天空飞着的一群鸟儿,它们的自由自在与无思无想,让我感觉到归宿的温暖。
我突然发现,我与鸟儿相离深远,而我存活的这里是一个诡异的世界,钢筋水泥是什么玩意儿嘛。
幸好,有这个窗口,使得我望向鸟儿如同我窥看另外一个世界,而美妙随之来临,我的心用着不知名的语言,用风,与它们对话。
巢穴,捕食,一起,飞翔,最终在家里死去。
对了,我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去欣赏前方的这片景色的,而是来等我的好友,正好有一片不能称之为闲暇的空余时间,有些紧地看一番。
但是这番美妙我又不想辜负,所以我细细地将她包裹,放置。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否徒劳无功,因为有些感觉总需要某些场景的触发,才能展开,成为完整,否则仅仅只是一个种子。
罢了,罢了。随来,并且随去。
2
我的好友来了。他带着一脸没有睡醒的面容,刚进门的时候站了大约十秒,像是在整理自己,但是他好像未尝所愿,因为他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地板,慢慢走着,直到他看着我的时候,我用右手掌指向椅子,示意他坐下,慢慢交谈。
“喝?”我知道,他并不想说话,所以仅仅说了一个字。
“嗯。”他好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而我的话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传来。
我泡了一杯咖啡,端到他的面前,静静地坐着,等他开口。
在这段时间,我稍微地往他的方向思考了他今天的来意,却毫无思绪。索性,我干脆想起了如何用蚂蚁搬家唱首童谣,但是好像很难。
“我没有姐姐吗?”他疑惑地问着我。
“啊?”我也很疑惑,他什么时候有姐姐了。
“我到底有没有姐姐啊?我总认为我有个姐姐,并且与她很是亲密,可是当我与别人说起,每个人都认为我疯了。”他抓着乱乱的头发,低着头说道。
其实,即使他认为自己有一个姐姐,我也觉得不甚奇怪,因为个人事情与他人无关。
“说来听听。”我好奇地看着他。
“我在梦中与她相遇,她像一个完美的女神一样,会陪着我玩,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帮助我,指引我方向。在我与她在梦中的这段日子,我生活得很快乐,并且完整。”
“对了,她叫水芙蓉。因为她喜欢穿青色的薄纱。”
“唔。”水芙蓉和青色有关系?我撑着下巴思索着。不过这一切都无之所谓,就像我刚刚要包裹鸟儿的感觉一样,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喜欢?”我继续问。
“喜欢什么?”
“姐姐。”
“喜欢。”
“是爱情?”我边说边在手掌用食指划来划去。
“不是。”他立刻回答。
“那是?”
“归宿,与她一起,我就温暖。”
“何必要让别人认可呢?”
“因为姐姐是假的呗。”他傻傻地笑着。
“哈哈哈。”我也笑了。
“如若给你一个真姐姐如何?”我接着问。
“那就太好喽。”
“非常渴望?”
“特别渴望。”
“那,就去找姐姐。”
“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只有在梦里。”
“触手可及,遥不可及。”我自言自语地说道,思索着如何给他一个答案。
“没有姐姐就没有姐姐呗。”我直接戳穿了谎言,直指现实。
“可是,可是……”他脸开始扭曲,痛苦了起来。
“喝口咖啡。”我慢慢地指着桌上的咖啡,并且看了一眼水仙。
他慢慢地端起咖啡,停顿了几秒,静静地喝了一口。
“那样,不太好吧。”
“嘻嘻,没有办法。”
“不行,我要任性到底,我就是有姐姐。”
“那,可以。”
“真的?”他眼睛闪烁。
“为什么不可以?有个姐姐不是很好吗?”
“是的呀,如同有个私人的小小宝盒,无人的时候,偷偷打开,尝一口蜜。”
“哈哈哈,是的。”
“就这么决定了。”
“可以,可以。”
他说完,欢欣鼓舞地走了。
其实,也许,他真的需要我去认可他有姐姐这件事。
悲哀吗?悲哀。
但是,在我的世界里面,悲哀并不是最惨的,而是一个人不可爱才是最惨的。所以,未尝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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