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当天,柏昭熙果然和柏殊予穿着一样形制的衣裙,连袖口的刺绣花纹都是一样的,只是布料选了鹅黄,显得格外娇俏可爱。
柏青瑜主持典礼过后,一群年轻人首当其冲骑马进入林中,大家自由狩猎,为期三日,以猎物类别多少论赏。柏殊予和柏昭熙、柴哈尔一路同行,柏昭熙见他一脸痴汉地盯着自家哥哥,一脸嫌弃。想着殊姐姐神仙似的人物很可能嫁给这样的人,一时有些愤愤不平,也不好当面说,只得对着柏殊予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到入口处,柏殊诚打马过来,“长公主这里好热闹呀,没想到出宫一趟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在外可有什么奇遇呀?”
柏殊予还未说话,只见柏昭熙一扬鞭打在她的马腿上,马儿疼得一溜烟冲了出去。她高声道:“柏殊诚骑术见长啊!”
“你呀”柏殊予笑着摇了摇头,柏昭熙仰着下巴装作没听见。
“胡闹!”一声严厉的呵斥从身后传来,柏玉潇骑着马过来,众人纷纷行礼,“驾!”柏昭熙双腿一夹马肚迅速冲进林子,柏玉潇倒是反常的冲大家一颔首便追了过去,想是级不放心这个妹妹。人都离得远了,便只剩柏殊予和柴哈尔尚未入林,柴哈尔一拱手:“难得有此机会,安阳可愿与我比试一场!”
“既然王子有此雅兴,殊予定当奉陪!”说罢两人各自打马入林。
围猎的林场占据两座山,面积可达数百亩,南面地势平缓,设出入口;北面地势陡峭,绝壁深潭丛生,故而禁止入内。柏殊予在林中转了一天,只打到些许野鸡野兔,傍晚,一群人围在篝火旁闲聊,图朵儿双手端着一大盘东西过来,绿萼叫人将帐篷里的桌凳移过来,接过盘子放到桌子上,图朵儿将盖在上面的盖子揭了,一阵肉香味扑鼻而来。
柏殊予看了看盘子里的烤兔肉,笑了笑,随即开口问道:“什么时候猎的?”
“午后,这只新鲜。”柴哈尔用一把三寸长的弯刀熟练的割下几块肉来放到嘴里。又将另一把递给柏殊予,“安阳,你试试?”
柏殊予知道这是异邦的习俗,便伸手接过弯刀学着他的样子割下一片慢慢地举起来放到嘴里。柴哈尔看她略显笨拙的动作,鼓励道:“不错,再来。”柏殊予看到他眼中的笑意,一时不服气,又剜了几块下来吃了,动作也越来越娴熟,直到吃不下了,这才把刀放在盘子边缘。绿萼将盘子撤了下去,又上了两杯刚沏好的茶,柴哈尔端起来抿了一口,便和柏殊予说起异邦来:“异邦是你们大晏国的称呼,我们大漠有一半是草原,一半是沙漠……”
晚上分开后,柏殊予径直走回自己的帐篷,临了回头一看,柴哈尔还直愣愣的站在原地,高大的男人笔直的站在篝火旁,光影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勾勒出别样的坚毅和温柔。柏殊予想着柏昭熙不在,若是被她看到这一幕免不了又要调侃几句。帐篷内点了蜡烛,放在矮几上的小包袱在摇曳的烛光中忽明忽暗,那是绿萼为她准备的斗篷。晚膳时分柏昭熙亲自送了一件斗篷来,委委屈屈的说母妃不准她参与第二日的围猎,她只能坐在林猎场外观看,她的斗篷用不上了送给柏殊予云云,还未说完话就被皇贵妃的人叫走了。柏殊予原也带了斗篷来,如今两件放在一块儿,绿萼收拾的时候觉得差不多,便挑选了有着淡淡熏香的一件放在包袱里。
第二日用过早饭,柏殊予骑着马独自早早地进入林中,冬日的风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寒意,她从马背上悬挂的包袱中取出青白色斗篷披在身上,身体好似立刻暖了起来。她从小便随二哥围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不一会儿便追着一只鹿进入密林中。柏殊予将手伸到背后悄悄地取出羽箭搭在弓上瞄准,身后疾风陡生,她顿觉不妙,当即俯身趴在马背上,只见一支羽箭飞速而来深深地扎入身侧的大树干,柏殊予看箭身未做记号也没有刻字,心中有了决断,当即转身朝反方向射回去,一人应声倒地。待要上前查看,只见四周突然冒出五个黑衣人将她围住,个个提刀蒙面,其中一个伸手去拔倒地之人身上的羽箭,柏殊予方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那一箭是刺客故意诱他放出去的,目的便是确认身份!
果然,那人看了箭,沙哑着嗓子道:“殊,玉面青衣,就是她!动手!”
“慢着!这位壮士,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就是这个人将她掳去林中灌了药,这个声音她永远记得。
“安阳殿下,得罪了,杀!”话音刚落,几人挥刀一齐砍了过来,柏殊予只得在林中上蹿下跳,左闪右避,借着密林藤蔓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得空便以一支支羽箭还回去,不下片刻已倒下三个刺客,都是一箭毙命,剩下一个不敢轻易上前,柏殊予得以喘息的时间。没成想一转头看到方才还在边上观望的那人一把将羽箭上扔了,提剑飞身向她刺过来。柏殊予抽出箭搭在弓上立刻放出去,被那人一把抓住,只见他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柏殊予心一慌,提着弓当即解决了剩下的那个,一转身脚下一滑被一剑刺穿胸口钉在身后的大树上,柏殊予脑袋一片空白,痛,钻心的痛楚从伤口处蔓延到四肢百骸,鲜血控制不住的从口中涌出。那人放开剑柄,单膝跪在她面前,伸手拉下蒙面的黑布,抱拳道:“得罪了,安阳长公主殿下!”
越承武!柏殊予眼前一黑,手中的长弓“啪”地一声落到地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