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刚来宋朝那一年,曾借后世诗词为自己立名,赢得了“石九变”的名声。后来他厌倦了这种行为,不再“作词”,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送了红颜知己楚云儿一本词稿,既有他抄录的后世诗词,也有他自己作的几首词。这些词作却不曾在坊间流传。
某日,楚云儿大醉,草书一首《贺新郎》,注明是石词(石越不能说这是后世词人的作品,楚云儿便以为是石越所作),事后把词帖挂在了自家墙上。
贺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
宋·张元干
梦绕神州路。怅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底事昆仑倾砥柱。九地黄流乱注。聚万落、千村狐兔。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如许。更南浦,送君去。
凉生岸柳催残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万里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语。雁不到、书成谁与。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儿曹、恩怨相尔汝。举大白,听金缕。
这是我极喜欢的一首词。作者为南宋词人,有怀念故都汴京,对偏安朝廷不满之意。彭简在楚云儿家里看到这首词,回去便默写下来,录在奏折中,称石越写“反词”,并弹劾石越造舰队出海是为了联络高丽等国,伺机谋反。
若在平时,彭简这封奏折掀不起什么波浪。可是石越深陷“石敬瑭后人,意图复国”的谣言,情况就不一样了。一旦证实这首“反词”是石越写的,这词就成了谣言的佐证。
中枢几位重臣对彭简的奏折意见各异。韩绛、冯京压根不相信石越有谋反的意图,吕惠卿坚持查个水落石出。重臣们闹到皇上那里,皇上有心维护石越,吕惠卿义正词严地说皇上如果仍想重用石越,就不得不查清楚(其实吕就是想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石越越是洗不清)。造舰队出海贸易是皇上许可的,争论的焦点在于那首“反词”是否石越所作。皇上不想直接问石越,问了就等于告诉石越自己在怀疑他。韩绛和冯京辩不过吕惠卿,提了个折中的意见——命主管杭州刑狱的晁端彦派人将楚云儿押解到京城,让开封府韩维审理,派两个御史旁听。
内侍李向安将这场谈话内容透露给了石越(石越和桑俞楚平时没少给他送礼)。石越明知楚云儿无辜被牵连,却无可奈何。潘照临建议让唐康带着石越的信物赶去杭州见楚云儿,销毁证物(那幅词帖),沟通证词。他们并不知道,杭州的情况已在蔡京的掌控之中。
原来蔡京听说彭简派人监视石越在杭州的府邸和楚云儿居住的杨家院,猜到石越在京城出了大事,彭简必然在楚云儿那里发现了什么,趁机落井下石。蔡京自从被石越举荐掌管杭州市舶司以来,就和石越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当机立断,一定要设法保全石越。蔡京派市舶司的人接管杨家院,理由是楚云儿涉嫌走私蔗糖(楚云儿在杭州经营蔗糖业)。走私当然是借口,目的是赶走彭简的人,使证人证物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一旦京城情况失控,蔡京会让楚云儿和证物一起消失。
此时杭州石府由陈良主事。蔡京求见陈良,建议抓捕在石府外面监视的人,严刑逼供,先抓住彭简的把柄(擅自监视重臣的府邸是大罪)。陈良是温良君子,认为滥用私刑不妥当。蔡京便让他将人交给主管刑狱的晁端彦。陈良索性来点狠的,审讯当日把杭州的大小官员(包括彭简)都请去旁听。晁端彦只是恐吓要用刑,那几个人便招供是彭简派去的。他们是彭府的人,彭简想推脱也推脱不了。
梓儿知道石越有一个红颜知己,误以为石越爱的是楚云儿,没娶是因为门第问题。伤心之余,梓儿去拜会楚云儿,表示愿意接她进石府侍候石越。楚云儿感念梓儿的善良大度,却拒绝了她的提议。楚云儿心高气傲,除非石越亲自开口,否则她是不会进石府的。
唐康带着石越的信物(楚云儿去大相国寺为石越求的一串佛珠)来见楚云儿。楚云儿得知自己给石越惹了麻烦,愧疚难当,烧掉了那幅词帖,并保证绝不会承认那首词是石越所作。
晁端彦派人将弹劾彭简的奏折送到京城,楚云儿也被押送进京。虽然潘照临打点过开封府,石越仍担心楚云儿会受刑,他了解楚云儿的性格,过刚易折,始终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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