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觉得
能开公司的人
再怎样也不会太差
直到，我遇到上一任老板
01
生孩子前我在职场辛苦打拼几年，还算小有成就。可是有孩子以后，经常加班到半夜的工作显然已经不适合我了。
走完所有求职流程，倒也收到了几份offer,反复斟酌后决定进入一家咨询公司，无它，时间短假期多离家近，待遇也还过得去。
公司是民营小企业，就十多个人，老板天天守着。
第一周试岗期间，我发现老板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他喜欢找女生谈话，关着门谈！生性多疑的我顿时觉得非常不自在，有什么话非得关着门单独说？
同事神神秘秘地警告我：上班千万不要穿裙子，尤其是短裙！脑补一下相关新闻事件，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好在，我也是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物种的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货色，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再加以周旋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尽可能地避免与他的直接接触，遇事尽量自己解决，说话也小声了，还特意去买了几套裹得严实一点的衣服，总之就是各种拉低存在感。这第一个月，也就算相安无事地度过了。
02
五月初，成都的天气突然飙升到30多度，上周还穿毛衣，这周就得短袖了。 阳光落在绿油油的栀子花树上，树影斑驳了明亮的玻璃窗。对我而言，日子平静即是美好。我扬起嘴角浅浅一笑。
“上班走什么神呢？”我被吓得一怔。回过神来，只见一个中年油腻大叔，光着膀子，穿个大裤衩加拖鞋，嘴里还叼了根烟，直楞楞地看着我。
你们猜得没错，这人就是我的老板“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来！”
公司关于这个奇葩老板的各类猥琐八卦不绝于耳，凭着多年的职业素养，我从来不去置评，当然也就不会去全然相信。那现在……既然关于他*着上半身来公司的传言是真的，那么，我是不是有理由相信——他夏天不穿*裤的传言也是真的。
同事们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30多度的高温下，我打了一个寒颤。
03
大白天的，还有这么多人在，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至于这么大胆吧。况且我们办公室在一楼，就算遇到什么事情，大声呼救也应该会引起保安的注意的。
“朱总，您找我？”我在裤子上擦干手心的汗，镇定自若地敲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老板瘫坐在椅子上，双腿不停地抖啊抖。
依然在抽烟，烟雾腾起遮住了他的脸，我看不见他的眼神。他用手指了指门，示意我关上。
“你刚刚想什么呢？”“没…..没什么…..”
“你们女人就是这样，上班不好好工作，成天胡思乱想，我花钱请你们来……balabala……balabala”
他的话传到我耳朵里成了一连串的嗡嗡声，就像夏天一只苍蝇围着你的臭豆腐那样。
04
总经理室关着窗，窗帘看起来像好多年没洗的样子。窗框是白色的，上面布满了棕褐色污渍。书桌和电脑上都是灰尘，乱七八糟地摆放着一些文件和草稿纸。烟灰缸是满的，散发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墙角的垃圾桶倒是空的，但周围的地板上糊着一层黑黑的脏东西，连带墙上也沾满了。听同事说，那玩意儿是他一边抽烟一边吐的痰，积累了几个月所以有厚厚的一层。以前老板娘在的时候会替他打扫，可过完年以后她不知什么原因离开公司了。
我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紧张之下的强装镇定也到了极限。只想老板能快点数落完，哪怕最后要扣工资也行啊，不要让我再待下去了。
“明天会有重要客户到公司，这次就不扣你钱了，罚你把办公室打扫干净，地板上的污渍用钢丝球擦干净。”他拿着公文包离开了，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一定要搞干净点，影响了我的大事你这个月的绩效就别指望了。”
我长吁一口气，毕竟我臆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瞬间之后，我心一紧，他刚刚叫我做什么来着？用钢丝球擦什么？擦痰印？那又脏又臭又厚的痰印？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是啊，没有听错，如果不做的话，这个月1000块钱绩效就没有了。这可是我儿子半个月的奶粉钱啊！
下班后等同事们都走了，我去跟大楼清洁阿姨借了口罩和手套还有刷子，忍着恶心，愤怒，还有委屈，按照他的要求把办公室打扫干净。为了不恶心大家，这里就把过程省略了吧。
05
晚饭时间，家里人见我拿着碗筷吃不下，也不说话，逼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本来不想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家，可职业生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实在憋屈得很，便哭着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我分明看见了妈妈眼里噙着泪水。从小家境不好，脏活累活没少干，本以为现在日子好了，我能在办公室吹着空调享清闲，没想到却是这般不易。
“明天不要去了”老公的语气明显带着愤怒，“家里有我呢，我不要你去受这份侮辱。说不定你们老板还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心里虽然很难过，但想到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到手，就这样走了岂不太不划算了。第二天，我瞒着老公去了公司。
“哈密昨天把我办公室打扫得非常干净，给与50元现金奖励，你们都要像她学习。”我偷偷摸摸打扫，就是怕被同事笑话。没想到早会的时候老板居然恬不知耻地说起来这件事。
该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并不是前一天的憋屈，难过，亦或是恶心。更多的是无地自容，我不敢看同事们的眼神，怕他们用眼神嘲笑我：“这种事情都做，你是穷疯了吗？”
06
办公室从来没有过如此寂静，我把东西装进收纳箱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我猜那一天，所有人都目送了我的背影吧。
失眠了好几个晚上。既然如此介怀，当初为什么不拒绝呢？拒绝了就一定丢工作吗？我算不上职场精英，可也不是工作小白啊，工作没有了可以再找的，究竟在怕些什么？
搜索了脑海中的所有词汇，我觉得用两个字来形容我这种状况最适合不过了——奴性。在长久的工作中，我们被上级不断洗脑，要服从安排，不要有怨言。各种各样的心灵鸡汤也诱导着我们
——只有做好不想做的事情才有资格去做想做的事情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老板要的只是结果，过程不重要
如此等等。
却没有人告诉我们，不管在生活中还是职场里，我们是拥有拒绝这项权利的。所谓的职场攻略，狼性培训，不过是训练我们的奴性思维罢了。我们不断忍耐，不断适应，渐渐就觉得职场规则就是这样的，反抗也无用。
殊不知，我们越听话，管理者越得心应手，越肆无忌惮。
当然，我也不是全盘否定现在的职场规则，只是我们身在其中要学会甄别，哪些是职责所在，哪些是可以不用做的。
尤其是女性同胞，为了家庭放弃正在上升期的事业，为了孩子放弃做精致女孩，为了爱人甘愿柴米油盐。我们受到的不公平已经太多了，何苦还要在职场委曲求全。
希望我的亲身经历能给各位以警戒，遇到超越职责范围要求的时候，勇敢一点拒绝吧。你的劳动应该付出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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