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你提到塞涅卡安然离开自己的岗位,是不是他和尼禄达成了某种协议,才能够让他从容的书写《道德书简》。
作为一个政治家,能够从容的离开自己的要害地位,掌握那么多的秘密,试图安全无恙的度过余生,还能够保持圣哲的努力和名声,似乎需要一种平衡,需要一种制约。如果他在离开的时候,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不符合他自己一贯的作风,但如果说尼禄做出了某种担保,估计也不符合他多疑猜忌的性格。
《道德书简》中有很多类似的话题,就是哲学家会不会是君主的敌人。塞涅卡认为,两者当然不是敌人,统治者维护和平,而圣哲可以思考伟大的问题。圣哲敬畏统治者,就像孩童敬畏父母,学生敬畏老师。他还用了维吉尔的诗歌:
“他是为我们创造这世间宁静的神,对我来说,他永远都是这样的神。”
这样的话语是说给当时的统治者的,也是告慰自己。
塞涅卡当然希望能够悄然隐退,他期望自己因为不会毁谤朝政而保护自我,而如果尼禄能够成为奥古斯都,那么塞涅卡将始终报以赞扬。事实上,对于他文章中君主的称呼,无论是父亲、老师或者神,对于即将走入人生末年,年近60的塞涅卡,对于不到20岁的尼禄来说,这都是一个谄媚之词。
在《自然问题》的论文中,他也探讨了这一点,就是尼禄是一个热爱真理的人,就像他热爱其他美德一样。他反复提到亚历山大杀害了哲人卡利斯提尼,将其定在耻辱架上,事实上也是对自我的一种防护机制。提醒尼禄,如果他杀害了以为哲学家,这一罪行也将令他名节有亏。
塞涅卡和斯多葛派强调的德性完美具有很远的距离,在智慧上他有着自己的独特领悟,节制上他表现出了一定的约束,但是在勇气上,还有正义上,他缺乏一定的标准,他适应了政治的要求,没有让哲学思考阻止他采取现实主义的态度处理王权矛盾,以及现实中的种种政治冲突。
如果尼禄受到王权统治的威胁,他一定会采取坚决的态度实施报复。他正是知道自己曾经的老师,并非是纯然意义上的斯多葛圣哲,他并非对世俗欲望已经彻底的根除,所以他才相信,宁可给予他一个虚名,也不应该留给他生命。这种协议在很早就签订,但是很容易就被撕毁,因为他们都是现实主义的政治人物,而不是坚定思考坚定践行的真正斯多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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