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保护他的童真,包括我的离职,相信对他是个大打击,但我希望把这份打击转换成一颗种子。”
她递了辞职信,很快就要结束满城风雨的生活。
在此之前,她跟我提起过一个孩子。因为某些缘故,他们每个周五会有个线上交流环节,内容我不太确定,大概是老师关心学生的那种课后辅导交流吧。若只是透过文字,从她的描述当中,看得见这个孩子很优秀聪明,心思细腻,有些敏感,也有缺乏安全感的时候,渴望被聆听。
关于被聆听,谁何尝不是呢?他只是一个正处于情绪和性格逐渐定型的青春阶段的男孩。
第一次听她提起这个男孩,在一个月以前。她在一次线上交流当中,因为孩子的某些反应,而有些不知所措。她认为或许孩子本就不需要这份关心,怀疑周五的线上交流多余了。在害怕过分解读孩子的心情加上工作领域的忙碌的作息当中,周五的线上交流,不久后就终止了。
再一次听她提起这个男孩,也和线上交流有关。是在一次,她让学生们以“心情”去写其中一天的日记之后。那孩子将题目定为《我最深爱的老师》。他在日记当中提到周五的交流被终止,也表达了其实被聆听的感觉很棒。
我和她又再次因为这件事情聊了起来,不同于第一次,这次好像事情有了着落,至少看得见一件事情正在往哪个方向去发展,看见被付出的真心没有被当成理所当然,所以很开心。
是啊,被聆听是件很美好的事。
从后来的谈话当中,她也确切说出了她的一些担忧:离职或许会对这个孩子造成伤害,所以她想有些动作,想将伤害降到最低。她决定送出一本书,也写一封信,在正式离职以前。琢磨着还应该在信里写上些什么的时候,她和我提到了一个登山家的故事。
这位女登山家在一次的就快登顶时,因为一些意外可能将面临截肢而决定就此打住。在讲座上, 她说当时爬山,她想到的是有很多孩子是她的追随者,如果截肢,会让追随者产生恐惧,可能不再向往登山。
因此她要做一个对的选择,留到下次才登。
或许我真的可以坚持到顶峰,但是我真的会失去我的脚,那我就没办法再去爬山了,同时,我也会失去你们。
我好奇这位登山家的历史背景与故事,所以在写下这一些的时候,我尝试去找了和登山家有关到报导,却没有找着。
这正是有意思的地方。我们会因为不同缘由去记得某些报导、事迹或是故事。记忆,会在经过时间的推移和自身不断的反思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进化,最终成为所需要的养料,滋润我们。
或许这个报导来源,已经形成了和原著全然不相同的另一件事,但来自登山家的启发却是真真切切的:山还能再登,脚失去就没有了,而且孩子会对山产生恐惧。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喜欢山,而不是用双腿来换。
她想告诉孩子:“我要追梦去了,我不是不要你。而是我要证明给你看,我的天空还很大,很蓝,你储够了力量,我们山顶相见就好。”
我有些意犹未尽,心想这对师生一定因为彼此而更认识了自己吧。
“送什么书呢?”
“Educated”
“你是让他种子发芽的那个人吗?”
“我也不知道。我算是一个过客吧。人生中有很多老师,真的没办法定义‘老师’,但如果是说印象深刻的人的话,我确实是那个吧。”
“如果我是那个孩子,我会记得很久的。”
“我不知道如何去说这些很奇妙的感觉,但确实是一些很小的事,帮助我们构造生活。”
“我可以把这些写下来吗?我最近缺题材。”
“当然可以,你顺便帮我记录一下,我真的会忘了这些事。”
于是以第三视角,写了一些什么。
记录到这边,我很庆幸,庆幸这位和我无关的孩子在这个时候遇见她。也荣幸再当了一回聆听者。
看样子,她又完成了一个goal。挺好的。
今天的你好吗?
今天立夏啦,但我生长在四季如夏的地方。多喝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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