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之制,传说始于黄帝,特为祭祀昊天上帝而设,夏朝叫称世室”,商朝称“重屋”,周代称“明堂”,然后历代沿用。天子造明堂,所以通神灵,感天地,正四时,出教化,崇有德,重有道,显有能,褒有行者也。
建明堂是天子的特权,周天子封禅泰山的时候,在齐国境内建了明堂。《史记·封禅书》记载:“泰山东北址有古时明堂处,齐有泰山之明堂也。”可以说,明堂就是周天子的象征,是华夏一统的象征。
到了战国时期,周天子哪里还有能力封泰山,况且封泰山是帝王最高的礼仪,并不是所有的天子都有资格封禅泰山,根据有关历史资料,这个明堂很有可能还是周成王的时候留下来的。换言之,齐国境内的周天子明堂,已经长期废弃,年久失修,估计非常破败了,于是就有好事者建议齐宣王,把这个明堂拆了。
齐宣王就问孟子,是拆还是不拆。
明堂这类建筑,就好像当今重要会议的遗址,具有非常重要的象征和教化意义。孟子当然是不会同意拆的,他说,明堂是王者之堂。大王如果要行王政,就不能拆了它。这个王者和王政,特指王天下之王,而不是诸侯王之王。
齐宣王就问:“什么是王政?”
孟子说:“周文王在岐山脚下统治周国的时候,实行井田制,耕者负责耕作,只需讲中间一块地的收成作为租税上交就可以了,在周国当了官,可以世袭,世代享受俸禄,对进入周国境内和前来贸易的人们,只进行盘查而不征税,山林湖泊,人们可以自由打猎捕鱼,有人犯了罪,不连坐家属。
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鳏寡孤独这四类人,是天下处境最艰难的,无依无靠。因此周文王时时仁政,首先考虑他们的利益。《小雅·正月》云:‘哿矣富人,哀此茕独。’”
讥,问也,伺察也,与稽同义。泽梁,在水流中用石筑成的拦水捕鱼的堰。孥,妻儿。告,本义诉说,此处引申为依靠。哿gě,可也。茕,单也,无兄弟也,无所依也。茕独,此处代指鳏寡孤独之人。
《小雅·正月》是一首讥刺周幽王乱政的诗歌,孟子在此不引用赞颂周文王的正面诗歌,而从反面引用讥刺昏君周幽王的诗歌,我认为是语带双关的,希望他追随周文王,不要成为周幽王。因此诗句的含义可以从两方面去理解。从反面可以理解为,富人开开心心,鳏寡孤独却无人照应,真是可怜;从正面去理解,可以说,富人们已经够可以了,你们可怜可怜那些无依无靠的穷人。
【《孟子》简读之梁惠王篇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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