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脆响,大钳子夹着一颗带血的牙齿从嘴里出来了。因为打了麻药,并没有知觉。小镜子,夹着棉花球的小镊子,又在嘴里擦擦抹抹,戴着口罩的大夫动作娴熟,一点不拖泥带水。
我怕极了拔牙。
印象里那时候个头儿还不高,总也被老爸牵着,带到一架庞大的白色机器前,医院里弥散的消毒水味道总也和钳子、锤子、镊子…这些冰冷的工具混合在一起。想想这小小的牙齿要被这些大家伙叮叮当当地摧残,就心生怜悯,头皮发麻。而今想来那时候真的也算简单粗暴,大夫们全副武装张牙舞爪的样子也让人没半点好感。
医院的灯光总是昏暗浑浊的,需要白大褂的医生把那个聚光灯拉得很近才能看得清。周围聚集的人很多,嘈杂声混着“呲呲呲”电钻的声音,总让占不满床的我心里一阵惶恐。
我爱吃糖。
爱极了甜丝丝蜜腻腻的味道。
从小到大,总也对五彩缤纷的糖果没有半分抵御,雪白的牙齿也常常留下黑色的小裂纹,密密匝匝地嵌在白色里,很突兀,时不时钻心地疼一阵子。我知道那甜腻里藏着无数条小虫子,肆无忌惮地噬咬着我的牙,直到有一天,终究是受不住了,便又老老实实躺在白色机器上,等着呲呲呲地磨,一点一点地填。
疼痛如此,磨折这般,却还是几次三番的手握着糖果,舔舔刚刚补好没过多久的牙坑,毅然决然地剥开糖纸,一股脑儿塞进去,沁人心脾的甜蜜弥漫开来,疼,也算不得什么。
而今又躺在诊疗室的椅子上,又软又大,灯火通明干净利落,漂亮温柔的美女大夫,动作轻柔,体贴关怀,总让人心里温暖备至。不得不说科学技术果真是发达得多,单就麻药就分成了针前涂抹,注射局麻,涂抹的竟然还是草莓味儿的,对于爱吃糖的我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多么富有人性关怀啊。
全程只用了二十分钟时间,干脆利索,高效快捷,没有一点不适,没有半分恐惧,看着拔掉的智齿——几近腐烂的牙根,密密麻麻的黑色条纹。心生畏惧。
也许,甜腻,真的要适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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