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想这么去关注它们,可是每当我走在后院那条街上的时候,我不看人来人往,我只看狗来狗往。那些流浪的,家居的狗们多么快乐,在车轮和人腿间起转腾挪,兔起鹘落,在树荫下聊天倒是非,抢骨头抢女狗,日子过得桃红柳绿,好不快活。
....可是,丢甚至已经不在这群快乐里了,原来它在我们的后院,看到我们从连廊上走下来时,基本是以前滚翻的姿态奔向我们。起初是一只长着地包天牙齿的黑白花狗,后来丢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丢不知谁给起的名,大家就叫开了。后院属于混合居住区域,大多为妇孺,爱心泛滥的无以复加,只要是小狗。管它是否平头整脸,来自何方,总有人顺手给丢下一根骨头,丢的生活立刻有了起色。起色是从毛色开始的,丢和黑白花立刻油亮起来。完全没了流浪时的菜色,走路时竟然也会慵懒,甚至面对大盘鸡的骨头会显得很矜持,小鼻子闻闻,然后象征性地舔一舔,算是给足了我们面子,然后去追鸡,把那只大芦花鸡追的面无鸡色,气喘吁吁。
...大概是长了膘的丢在外面不小心露了富,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流浪狗们一传十十传百的,都来后院蹭饭。丢很有大爱,把它吃不了的骨头,甚至埋在鲜为人知的地方的存货都拿来和大家分享。那些所谓的丢的朋友吃饭时很严肃,也很不把自己当外狗,吃的理所应当心安理得。我们就指着丢训:你就得瑟吧,招来这么多野狗,以后没你的饭了。我们好像忘了。丢来后院之前,也是一只野的,也是到处流浪的。养了一段时间后,对它的感情已经使我们忘了它的出身。丢不理我们,依旧贱贱地给它们找骨头。我们就又训她:该矜持的时候也不矜持,就等着倒贴吧。到时候被骗走。
....谁能想到一语成谶,丢终于找不见了,我们提了好几款骨头来招惹它,可是哪里有它的踪影。第一天找不见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它一定是出去玩了,即便它在后院有了居所,但后院外的街上仍然有它的挚爱亲朋,在小超市,在干洗店,在书吧,甚至在那个修鞋的店里,有它的伙伴。我们对丢再好,再每天给它骨头,每周给它洗澡,它也会跑掉。因为我看不懂它的表情,我不知道它“汪汪汪”地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可以看出丢对我们的依赖,我也能看出丢在面对丢们时的雀跃。
....第二天它仍然没有踪影,我想它是不是去了车站,因为那几天我每天中午回家时,它总会从后院跟着我去车站,在小灌木丛中蛇行,我撵它回去时,它就把屁股对着我,头低低地埋着,好像只要它看不见我,我就一定看不见它。我无法只好随它来,等我上了公交车,它才往回走,我总怕它找不见回去的路,下午回去后院,看见它四脚朝天地躺在那里睡大觉时,心里的石头才落下来。可是,这一次它没有躺在那里睡大觉。它去了哪里?
....后院外的狗们依旧很快活,它们不知道我看不见丢很着急,我关注每一个和丢长得很像的它们,可总是白费功夫,丢就像蒸发了一样踪迹全无。
...直到这一刻,我还不知丢去了哪里?不知是否还活在后院那个城乡结合部的繁华与落寞里。还是已经远走他乡,或者私奔了,即便它已经做过母亲,但是遇见了动心的,它便不管不顾地跑掉,远远地把我们抛在后院。
...后院曾经狗来狗往,后院外的大街上也有很多丢们,可是丢却离开了这里,我不知道它现在哪里,我看不见它,但我祝福它,那只狂奔向我们的黄白花的丢。
那只叫丟的狗 那只叫丟的狗 那只叫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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