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本来就不大,集市其实就是三条街合在一起,二哈和爷爷在两条街交叉的路口摆摊,人流量是够够的。赶圩的人大多没啥钱,买个东西都要讨价还价好一会儿的。隔壁是一个固定摊位的大婶,买着些小孩的玩具、女人的皮筋发卡头箍、还有手套、袖套这些小玩意。没客人的时候大婶就和爷爷聊天,其实别看大婶的东西不值钱,但是利润却大。比如一个小孩的推土车,别说才一块多,进货价才是几毛钱。二哈爷爷带的鸡蛋主要是同乡在镇上卖粉的老主顾阿良叔包了,今天能把桃子卖了就可以逛街了。山里人见多了野山桃,镇上的孩子却是不常吃的。每到夏天,山梨,山桃,和捻子是小学生的最爱。二哈家的山桃还夹带着叶子呢,别看个头不大,青皮薄肉红,香气扑鼻。二哈喜欢吃,但是却不能多吃,山桃和捻子吃多了,会便秘,那滋味酸爽得很。
时不时有人过来捏捏山桃,二哈心道,别再捏啦,熟透了。其实懂行的都知道,拿起桃子闻一下,香味弥漫的准没错。大人往往架不住小屁孩儿的软磨硬泡,骂骂咧咧来询价,二哈往往屁颠的给小屁孩递一个小桃让他尝尝。俗话说吃人嘴短,加上价钱便宜,还真卖出去好几斤。桃子本来日产量不多,都是皮青亮了赶紧摘卖,不喷农药不浇水,都是上天看着给收成的,好吃。爷爷想着赶紧卖完,一是还要采买日用品,二是再过一会工商所的人要来收卖东西的税钱。省下来还能吃碗粉呢。后面索性放开卖了,称重时,称尾都翘着呢,宾客共欢嘛。最后剩下来几个长的不咋地的,索性送给大婶吃啦。
卖完桃子,爷爷带着二哈去给阿良叔送鸡蛋。阿良叔是同村,因为孩子到镇里上学,索性到镇上租个一楼的门面,卖米粉。换了钱,爷爷拿出一块钱要了两碗肉沫粉,爷俩吃得可是欢快。吃完,爷爷掏出布袋,那是奶奶缝制的布袋,夹在衣服的内里。一角,两角,五角的慢慢按顺序叠好,吐口唾沫数了数。除去吃米粉的钱,还剩二十多块,想了想,两个娃娃来年的学费,两个人也要百来块。小心翼翼的收好钱,爷爷带着二哈去采买,先去买些烟叶子。平时爷爷好抽烟,没钱的时候就自己弄点茄子叶晒干,卷了当烟草,毕竟还是比不上行家。再买包盐,二哈奶奶手臂一到下雨天就疼得不行,到江湖医生地摊上买了据说祖传的药膏贴。揣着剩余的钱,爷爷带二哈去看人耍猴。小猴表演敲锣,翻跟斗,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当小猴子举着盘子向众人讨赏时,众人赶紧一哄而散……最后,二哈心满意足的买到了自己想了很多遍的水浒人物卡,够他回去给小伙伴们炫耀一段时间了。夕阳西下,爷俩又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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