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仰望夜空,依然会想起和他在那校园露台上见到的那片星空,那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地方,却也是我们永远无法到达的远方。
那一次再回到母校,恩师对我说,“你看,以前高三时候你们的教学楼,现在已经被掏空了,马上就要被拆掉建新楼啦。” 看这那萧瑟寒风中落叶席卷下的“危楼”,我一阵心噤。晕眩中,我似乎看到片片高墙蹦为瓦片,我似乎听到巨响惊天动地,经久不息,宛如曾经鲜活的我们被片片剥离,成为狂涛咆哮席卷而下的记忆碎片。
那里曾经承载着我们高中时代的梦想,那里的一砖一瓦都曾见证过那些耀眼的日子。
朋友常常跟我说:“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鼓起勇气去告白呢,说不定他也喜欢你啊,不成的话就坦坦荡荡说再见吧。”
可我知道,自己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失去他,没有勇气让他完完全全地消失在生命里,也更没有勇气让被自己最珍视的自尊心被践踏。
人们都说在青春里喜欢过的人是最最最难忘的,因为那时候的我们有着对未来无限的幻想,有着最热忱的心、最真挚的情感。在那懵懂年岁里遇到过的他,曾伴我走过那么久那么久的他。
记忆断断续续,也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没想到细细一看,我们认识了那么久那么久,但是却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起初时我不知道,却没想过会这般难忘。那时的心情我早已记不得了,三年前选择放下一切远走香港,本以为会忘记所有的所有,却不曾想,沉下心来,人人处处皆有他的影子,我眼中的他们原来却也都像极了他。
记得很多年前,曾经读到过三毛一段话,“所有的人,都是空心人,所谓自我,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可是啊,是他模糊的影子渐渐消散,却又四处弥漫,最终充盈了我的整个人生,而在往后遇到的所有人中,都只是为了寻找他的影子。
我选择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城,是为了永远地忘记他,忘记那些做梦都会笑醒的日子,成全我最爱的男孩和我最亲近的朋友。我知道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这段隐秘的情感也许并无人知晓,但是我知道。朋友都说,我们都能看出来,他很喜欢你,但我知道,他很爱她,小小瘦瘦,平平无奇,身体娇弱的她。
他的微博从不发生日祝福,但是会在她生日的时候发:“遇到你真的太幸运了…”
从不油腻的他总会发:“同学聚会上你说大家要代购什么可以告诉你,我多希望,你能把自己装进快递寄给我。”
他说,她曾陪他度过无数黑暗的日子,我想在他心中,她一定很重要吧。也是从那时候起,我觉得是时候放下了,让我最爱的男孩和我最爱的女孩幸福,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
我想他从未知道,我这么爱他,而我也从未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在一起过,为这一段莫须有的情感,我跨越重洋,想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
可是,她偏偏跟我报了一个地方的大学。
而他,去了上海。
不久后,在一次闲聊中,她告诉我,她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而他,也找了女朋友。
果然,时间和距离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本想在大学好好谈场恋爱,痛快忘掉每晚入梦的他,大二那年,我遇到了一个家境很好,非常聊得来的男生,更让我再也想不起从前了。
直到同一年的暑假再次见到他,我才发现,原来过去从来不会被忘记,纵只是一时想不起,也总绕着你直到永远永远。
也未料到再能肩并肩坐在我们当年的桌子上,看他谈笑,听他鼻息。这座小城这么小,若想见总能遇到。手机联系这么方便,若想联系总能有话聊。但是啊那两年唯一的两次见面也都是他母亲请我和妈妈吃饭的时候,明明有许多话想对他说,真的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就算我删了所有他的联系方式,却总是想方设法地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我还是常常会点开他的微信头像,然后默默离开,因为无话可说,也不想打扰。
一天,不知怎么聊上了,他问我:“暑假要不要一起学英语,准备出国读书?”
我兴高采烈的答应了,可短暂的热烈迸发后换来的不过是更加的失望,但当时那些快乐都是真的。
四年了,还以为早就已经释怀了,也从没想过闭上双眼只能在梦里见的日子还能再次经历一次。但也正是再次经历过后,我才明白,当初逝去的依然会逝去,当时没有留在身边的依然还是不会留下。所以啊,我想好好地认认真真地道别,也算不愧对曾经最美丽的日子。
记得杨绛曾言:“希望的事,迟早会实现,而实现了的希望,总是变了味的。”就好比我心中的你,早已不知是完整的你,还是我自己的一份执着念想缔造的模样,或许你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吧。
一直都想写篇不短不长的故事,写下你,写下我们曾经的日子,也写下自己,认认真真地好好和你说再见,也是希望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往日种种都能成为让我不再轻易提起却永远无法忘怀的记忆。
那天我跟你说:“我总是有写日记的习惯,好的坏的难过的日子,我都会记下来。”
他说:“那你的日记里不得都是我啊。”
这时耳机又响起宿羽阳的那首《暗恋是一个人的事情》里面唱到,“常年寄居在我日记的是你,擦肩时余光都不给的是你 …”
好想告诉你,从未后悔遇见你。
闭上双眼,夜夜,你常常来到我的梦里。
比起拥有,我更想好好放开手,好好道别,好好去过往后的人生。
别再见面了,别再联系了。
这样才能封存住最好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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