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

也许过过去见到过她而没有留意。也许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她。总之，这一次，她给我留下了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

我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知道这是任何一个劳改干部在单独对某一个劳改犯人布置特殊任务时，都必须显露的神情，沉思的表情表示着严肃，而严肃又表示了他与你之间那不可逾越的界线。这种神情，还表示着他的布置是慎重的，是经过反复掂量的，甚至是翻着你的档案由更高一层的集体讨论所决定的。同时，也说明了这个任务的重要。文化程度不高的，不善言辞的干部，常常用沉默来引起你对他只言片语的重视。默默无言，倒会使你意识到：从此，由于这种“信任”，你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并且，又由于这不仅仅是对你的一般性改造，而是加倍的改造，所以常常能使你获得立功受奖以致提前释放的机会。因而，这往往是你一生命运的关键。

（余段略去不计，整理为电子版）

札记

现在读小说，已经常常有一种分析的思维。我思量一部好小说应使一个善于分析小说结构的人忘却分析，甚至忘记做笔记，只是完全沉浸在小说的情节当中。读此书时就有这样的沉浸感。它总是隐约揭示文革的残酷，却又用另一条线——思考与情欲——来转移对那个时代的过分聚焦，有时候我都在怀疑这本书在八十年代就能被出版的可能性。不，也许正是要在那个重新清醒的年代才能使它得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