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鸭

据说闻名中外的peking duck北京烤鸭，不叫烤鸭，而叫烧鸭，初听时我还觉得纳闷儿，这么多年难道世人都叫错了不成？细细想来，我老家那边管烤得外焦里嫩又脆又酥的鸭子叫烤鸭一贯有之；而相声贯口报菜名里说的真是烧某鸭，“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 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香肠……”听得多了，我也就能记到香肠这里。

关于北京名菜北京烤鸭除了不叫烤鸭外，还有原材料也是让我大吃一惊，说是北京苦旱，不是水泽丰美的地方，众所周知鸭子是喜欢待在水里的家禽，北京无水，那如何养鸭子呢？原来北京烤鸭的鸭子都来自有河有塘的通州，虽然通州现在成了北京的副政治中心也属于北京。好吃的烤鸭，一定要肥，肥才嫩，口感才佳，为了这口肥美，还造了一个词——填鸭。

说是通州的养鸭人把高粱等饲料揉搓成圆条状，比一般香肠热狗稍粗，大约十三四厘米长，然后抓住鸭子夹在两条腿间，再用手掰开鸭嘴，把一根根粗长的食料蘸着水硬行塞入。鸭子要叫都叫不出声，只有眨巴眼的份儿。塞进口中之后，用手紧紧地往下捋鸭的脖子，硬把那一根根的东西挤送到鸭的胃里。填进几根之后，眼看着再填就要撑破肚皮，这才松手，把鸭关进一间不见天日的小棚子里。几十上百只鸭关在一起，像沙丁鱼，绝无活动余地，只是尽量给予水喝。这样关了若干天，天天扯出来填，最后就填成了一只大肥鸭，故名“填鸭”，真是太形象了。

以前总听填鸭这个词，是和教育组合使用的，叫填鸭式教育，用来形容老师把知识一味灌输给学生，应付考试纯靠死记硬背，完全不考虑学生是否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我百度了一下，说第一次提出填鸭式教育的是前苏联的教育家伊·安·凯洛夫，难道前苏联也有养鸭人靠填鸭赚钱？不过这比喻还真是恰当，都是不管鸭子（学生）的意愿，强行投喂饲料（知识），使鸭子（学生）短时间内达到体重（习得知识）的巅峰，卖得好价钱（获得好分数），这套逻辑完全通用，人才啊！要说填鸭式教育一点不好嘛，可鸭子确实是肥了，学生考试也上分了，但鸭子肥了最后是卖出去做成烤鸭被吃掉了，学生不是考试完就一劳永逸的呀，他们还需要活用学到的知识，利用学到的方法论去举一反三帮助他们在社会上行走，光靠短时特效药的“填鸭式教育”对他们来说真的适用吗？反正我觉得我人生知识的巅峰就是高考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