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哧哐哧地绿皮火车,慢悠悠地滑进北平。女孩的心,寄意在这长条方块里。她知道里头风尘仆仆的人群中有她惦念的人。
女孩早早起床,梳妆打扮,唇膏、香水、眼影,一样不少;精挑细选,长裙、短裙、阔腿裤,试了又试。
女孩心情又亢奋又紧张,虽然见过照片中的他,虽然已热聊十个月,但实不知真人是个什么模样、什么气度、什么性格、什么人物。
桥洞穿过了她,四十五度的坡渐渐从脚底下溜走,蓝蓝的天在向她靠近,意中人也款款向他走来。
白白净净的、高高瘦瘦的,女孩的第一印象,她微笑着迎过去,被对方牵住了手,温暖又柔嫩。俩人并肩走着,互道思念,讨论旅途中的枯燥,交流偷溜出家的惊险。
自然少不了挽着手逛逛商业步行街,并排坐在一块儿,女孩发觉被搂住了腰,呼吸的温热在头顶发梢,超短裙的大腿上也多了只悄悄蹑来的手,是亲密了点儿,但她很满足,很开心。
自然少不了挽着手进入电影院,女孩说过要给他一个惊喜,惊喜就是在电影播放途中,她主动吻了一下他,迅捷灵敏的,蜻蜓点水的,面带桃花的,羞涩颔首的。他迟钝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转过脸大胆吻了上去,吻的是女孩的唇,突如其来的吻,使女孩紧张得不敢呼吸了,片刻之后,他的唇离开了,女孩红着脸依偎过去。
自然少不了挽着手进入酒店休息,他背着一个包,又大又沉,且长途劳累,先订个房间稍事休息。他说先洗个澡,女孩点点头,红着脸看他只穿条内裤,露出两条大白长腿,在透明玻璃里晃动。他的腰很细,腿很长,女孩时不时盯一下,心中多么欢喜。他洗漱完毕,女孩正脱了鞋坐在床上玩游戏,他凑近来问女孩在干什么,女孩拿起手机展示给他看,他问女孩想不想亲,女孩娇羞地点点头,他迫不及待地吻了过来。
女孩在炙热的狂风暴雨中喘不过气来,雷电交加,山峰撼动,平原湿润,森林树梢飘飘摇摇。那星云变幻了形状,离子风充斥其间。两个星系即将碰撞,迸出伽马射线暴。
女孩问他有准备吗?他说没有。没有做好救世的准备,便不能毁灭两星系的文明。终于两星系擦肩而过,没有发生碰触。
女孩又和他出去逛街,坐在店里吃汤面,吃前也吃点果切,他用牙签扎了块西瓜喂给女孩,女孩也拿了块哈密瓜喂他。
相处的最后一天,他带着女孩逛超市,买了许多零食塞进女孩的包里,直至塞不下。出了超市,女孩与他在公交车站等车。他即将坐着公交车去火车站。
那天的天空暗沉沉的,飘着毛毛雨,微有些凉意。女孩与他打着同一把伞,伞下他又吻住了女孩,借着晦暗的天色,借着宽阔的伞,借着冷清的车站,女孩也昂头迎着这惜别的吻。
他收伞登车,女孩笑着朝他挥挥手,他也笑着挥挥手。直到公交车消失在目力不能及之处,女孩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消息。
又过去了几个月,女孩渐渐感受到他的冷落,回消息的延迟,爱因斯坦-罗森桥的不稳定。
女孩曾反复思索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他说不关女孩的事。
最后在初冬的某夜,女孩等了一整晚,等不到电磁波的连通,等不到声波的振动,等不到内啡肽的分泌,等不到气温的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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