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大,父亲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一跤却摔大了,躺进医院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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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消息的时候,我还在学校卖力地工作,为保证学生午休质量,班主任午休时间轮流值班。我逡巡在教学楼上,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我起不来了。”我的脑子轰地一下,父亲有心脏病,难道……但马上反应是父亲自己打来的电话,又联系到父亲长年的青光眼导致视野受限,我急忙问:“摔了吗?”“嗯。”“回老家了?”“嗯。”“哪里受伤了?”“腰。”我拔腿就往校门口跑 ,这时接到姐姐的电话,她们今天恰好回来看爸妈,姐姐和姐夫叮嘱我直接去医院。
原来在脑子里已结成网的工作,瞬间已是浮云。学校离医院不远,我小跑着过去。刚进医院,看到六神无主地焦急地踱来踱去地瘦小的我的母亲,家里大小事一向是父亲作主。我一把抱住母亲:“妈,别怕!有我们。”因为是腰部受伤,父亲躺在车里不能动,但他仍像一位将军一样指挥着我们安排住院检查事宜。我和姐姐开始楼上楼下地办理手续,正发愁如何将爸抬到透视室的时候,先生从他的会山里抽出身跑来了,四个人合力,将爸抬进了透视室、彩超室、核磁共振室、心电图室……最后住进了病房。
住院半个月,爸瘦了一圈,我知道他故意吃得很少,腰部受伤,如厕完全要靠别人。他一向要事事亲为,即使第一天吃饭的时候,我端来饺子,他侧着身子用勺子亲自送进嘴里,说别人喂不舒服,喝水的时候用吸管,坚决不要人帮忙。虽然躺在医院,爸的脑子依然像平时一样清晰,心依然像平时一样坚强。
爸住院的日子,我深深体会了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替我的人躺下了,我一个人负重前行。走在上班的路上,我幻想着能拔下一根头发,变成三个我,一个在家负责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照顾爸妈;一个备课上课阅卷填写试题分析管理学生高考报名组织家长会;一个命题写教辅研究课题带领学生高考复习整本书阅读。但想着想着就已到了校门口,我还只是一个我,继续负重前行。
我爸躺在医院的床上,我和先生泡在无穷无尽的书山会海里,只要睁眼,基本都是盯着书,盯着作文本,盯着教案,盯着电脑,盯着PPT,却不能盯着锅盯着灶给爸妈认真做一顿饭,只是内疚地变着花样买饭,匆匆忙忙凑合做一顿饭油多盐重,爸妈凑合吃了,我掩上病房门去上班时心里五味杂陈……幸亏出院了,妈在家可以按口味自己做饭。
昨天感恩节,朋友圈里“感恩”二字满天飞,我却写不出来。父亲虽然出院但依然不能动,昨天中午我去看他的时候,他仍坚强地自己吃饭喝汤。我洗罢锅,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想陪他说说话。他直催我走,你赶紧上班去。
昨天感恩节,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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