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春节的日子越来越近,一年一度的扫房清洁,也即将开始。物业公司就职的老刘和小马,在去往车棚的路上,开始了一段争锋相对的唠叨。
小马说:“刘叔,你别看我年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可从小到大,都是父母侍候着,爷爷奶奶惯着,外公外婆手把手掌着,一点儿辛苦,都没受过。现在他们老的老,病的病,逝的逝的,想靠也没能耐再帮着我了!这舒服日子过了几十年,也就没了上进拼搏的动力,自然想考个好学校,脑袋里也没那汤水。这不,只好跟着您,一起呆在维修水电暖班,挣点儿零花钱用用。说起过年前的家务活,谁还自己上手干呐!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住二十三楼。别说爬上去擦玻璃,就是平时往下面瞅一瞅,头都晕的直犯恶心。所以,还是花钱请专业保洁团队去弄,比较好。虽然按平方算下来,今年这价钱,比起往年,那是增加了不少。可思前想后,要享受大半年的干净爽利,摊薄到月份里的话,心里也就很过意得去了!”
老刘听小马喜形于色的娓娓道来,极度心里不平衡的愤懑气,刹那间憋得人有些激动的挥动着双臂提高了嗓门喊道:“你可真是个打扮的有些花里胡哨的败家子,既然这么爱豁扯的乱花钱,何必跑到这里挣这两千多块钱,那不臊得慌是什么。还好意思跑来臭显摆,一点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咱就是个辛苦挣钱的打工人而已。此一时彼一时,可不要再把自己当‘居家小皇帝’的那点子上不了台面的糗事,跑这里来胡咧咧,还嫌不遭众人唾弃的。你狗娃到底是亲人们捧大的,就算不出来,照样有一帮子人养活你。不像你刘叔,活得很懦怜,得靠这二十几袋面钱,过苦日子。屋里头,两个男娃快成人了,上了点学大,把仅有的积蓄,都给消费没了。新房子根本就没钱买,几十万的彩礼钱也没着落。总不是让他爸到大街上去找的嘛!一个个不想着学有所成去就业,整天呆在家里往瞌睡了打游戏。高不成低不就的,也不看看自己学了多少水水,尽做些不切合实际的美梦。还薪酬不低于八千不干,呀呀呸的昏头玩意。就好好说话,想吃喝玩乐的消极怠工,让老子养你们,不就完事了嘛!还给我整的一道一道的,等装到全家彻底撒摊子了,面缸里没粮食了,脸皮就绿透了。杂养了这一堆子没本事的白眼狼,没一个让人喘口气,好好消停一会儿的。”
小马看师父气得不顺,连忙从裤兜里掏出一颗吉祥如意递过去。老刘一把抓过来,先放在鼻孔处,来回拉风琴似的狂嗅。他要是多用点劲,估计得把整支烟的香味,给咂摸干了。徒弟儿到底是灵活,有些巴结的弯着腰,拿打火机忙凑上去。老刘及时调整角度,先把有烟丝的一端,放在嘴里,用唾液润了润。然后叼起过滤嘴的那面,毫无任何动作的等着小马自己点。待烟丝的一小角燃烧时,老刘已急不可耐的猛吸几口,来助推火势的均匀分布。高档尼古丁的无数次递进冲击,实在是太过老瘾了!入口绵柔,意味悠长。比起自己口袋里的劣质土烟叶,这TM的富裕户过得生活,就是优越安逸。他们不是去商店就是进超市,二三十块钱的口粮,闭着眼睛买一整条。哪像自己,拿个烟袋锅子,都得能省,就尽量少吸两口。那家伙燎着了,乌央乌央的烟乱窜,呛得人除了咳嗽,就是不停淌眼泪。
人比人,气死人,老刘一边猛嘬悍吸,一边又从徒弟跟前,强要了两根。左耳朵别一根,右耳朵架一根,像极了双枪老太婆。他满足的往地上吐了一口黄唾沫,随即抬起右脚,把剩的不多的烟屁股,在鞋底上压了压。待烟火气彻底熄灭后,便小心翼翼的,从后屁股兜里用劲掏摸着。冬天里的厚毛裤打底,把外面穿的牛仔裤,憋得有些紧。老刘为了能快点达到目的,便双脚离地的往上跳了跳,配合着手里的动作。果然很顺利的掏出一个小牛皮夹子,拉开拉链,把那小不点香烟放进去,再拉紧拉链。眉头微微一皱,把夹子用手摸了摸,爱不释手的眼神,比看俊俏的娘们还要深情好多。从那物件锃亮光滑的程度可以揣摩出,老刘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大寒的节气就要结束了,冬五九快要到来,离打春的日子,没有几天了。生活依然是一地烂杆,总还是想着把希望放在明年。但愿龙年的祥瑞,能快点撑起这有些破败的灰白家庭。让心里没底的苦憨汉,能美美的在哪里,捞上大大的一票买卖。只要能把眼下的囧境顺利趟过去,就要好好给先人烧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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