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蓝江
钱海洋和妈妈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渐浓,远远近近的山影都隐在夜色中。抬头看,一轮浅黄的月儿静静地悬在高远的天空,星子疏疏落落,在黑黝黝的夜空中闪闪烁烁。
他们出门时姥爷还没有回家,姥姥和妈妈说话时遮遮掩掩的样子,钱海洋都看在眼里了,但他装着什么也没看见。
妈妈手里拿着个可充电的手电筒,电筒的光柱晃悠悠扫在地上,贼亮。钱海洋一边低头默默地走着,一边不老实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头子。十四岁的少年此刻头脑里有一幅画,他老是想着姥爷的水彩画上画的那个女子,那肯定就是上午在地里干活时,爷爷跟他说过的那个小女子了。
钱海洋一边琢磨着,一边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你说我姥姥哪旮不好啦,我姥爷怎么就出去找了个小女人呢?林秀美诧异地看向儿子:你说什么?钱海洋这才发现自己说走嘴了,这不是把爷爷给卖了吗?
他赶紧改口说:我没说什么呀,我说,我姥爷的画画得真挺好的。林秀美说:哼,小兔崽子,还跟你妈耍心眼!说,刚才的话是不是听你爷爷胡说的,你姥爷找不找女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还嚼上牙了!
钱海洋一看妈妈生气了,而且矛头直指向爷爷,更不敢吱声了。林秀美也也有些觉悟,她往前后左右的黑暗里看了看,没再说什么。这家丑不可外扬,自己说话嗓门又大,黑夜里四围静悄悄的,说句话能传出去挺老远,罢罢罢,什么也别说了,赶紧回家!
林秀美一路走一路想,越想越憋气:这个死老爷子,管得还真宽,我爹是好是赖有别人说的还有你说的?你也跟着在背后嚼舌头根子,还跟你孙子说!你看我明天不好好找你算账去!
礼拜一一大早,钱毅早早起来,送儿子钱海洋到下边的小学校附近,坐上了贺老六开的三轮车,几个在镇上中学读书的孩子陆陆续续都到齐了,挤了满满一车。因为学校离家远,天天往返十分不便,因此这些孩子平时都住在学校,礼拜一早晨一起坐三轮车返校,到周六下午才能回家,一周仅回来一次。
钱毅送走了儿子回到家,见林秀美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就小心地问:媳妇儿,怎么了,这一大早的,谁惹着你了?
林秀美昨天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爸爸和张翠柳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妈妈隔三差五没少跟她叨叨,她以前倒没怎么往心里去,爸爸今年都七十多了,和妈妈过了大半辈子了,夫妻俩一直夫唱妇随相安无事,老了老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堡子里关于张翠柳的风言风语她也听过一两耳朵,不过一直没太在意,现在连公公也在背后嚼舌头,她心里老大不高兴,心里有气得宣泄啊,哪能一直憋着,她就把一肚子邪火喷向了孩他爸钱毅。(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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