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子不语,怪力鬼神。愈是强调子不语,愈是说明当时的人们一直将鬼神之事挂在嘴边,以至于孔老夫子要特意说这么一句话来告诫世人。
自二十世纪以来,科学得到长足发展,那些古人们信奉的神祗渐渐沦为现代人们所嗤之以鼻的糟粕。
虽说现在已经是科技时代,每每都在强调,要用事实说话,但是,各种层出不穷的神秘事件使得人们总会在背地里与鬼神之事扯上关系。
或许正是由于人们天生就对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有着出乎寻常的好奇心,所以不管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都会有着许多的拥趸,甚至会有人专门制作纪录片来拍摄这些追踪神秘世界的人们。
最近我一直都在看一部关于这方面的纪录片,片中职业捉鬼人尼克和卡崔娜两个人在全美最负盛名的闹鬼圣地,待够72小时,期间他们会利用摄像机,录音笔等现在科技手段跟鬼魂或者说是特殊磁场沟通。
纪录片中的毕竟是大洋彼岸的西方人的故事,总归是有些遥远。而在我们的身边,应该说在每个城市的小小角落里都会有着一些神婆蜗居着,她们大多于各种神像为伴,或年轻或年长,身上终年弥漫着一股香灰的味道。她们时而癫狂时而又宝相庄严,说着一些语焉不详的话语,每个来找寻答案的人们,总会得到她们想要的答案。
若说我对鬼神的态度,无非是宁可信其有。前几年母亲身体不好,各种医药都没有办法痊愈,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巫神之事,按照那位姐姐的说法,母亲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身体承受的阴气太重,家中老人去世后都喜欢围绕在她身边,所以她身体中的阳气渐渐的流失,解决的办法就是供奉地藏菩萨,抄写地藏经,母亲出院照做后,身体也的确是慢慢的有了起色。
不过这些事情说起来,并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所以对此我依旧是将信将疑中,直到这个国庆假期中发生的一些事情……
10月4号我回娘家参加一场葬礼,是老家胡同里的一位大爷因癌症去世了。
在吃过主家的酒席后,我按照我爸的吩咐和媛儿一起在灵棚女眷处等待,等待是漫长的,我们在女眷中觉得格格不入,大抵是因为太久没有回来,基本上都不认识这些人。
出了灵棚后男女相对的跪在供桌前后,主事人在男人那边主持流程,女人这边只有哀哀的哭声。我和媛儿跪在那儿,路面上的沙砾硌的膝盖疼,我们不得不小声说话来转移注意力。这三年里,送走了三爷爷(媛儿的亲爷爷),我的大伯母,现在又是大大爷,胡同里的老人越来越少。大大爷只有昶哥哥一个儿子,加上孙子辈能够跪棚只有四个人而已,所以只要胡同里能回来的男的,都来跪棚了。
待主事人将一切安排妥当,随着瓷盆的破碎声,我和媛儿的感叹也结束了。昶哥哥他们走在前面,女眷们跟在最后,唢呐响器吹吹打打的一直到小区门口,人们上车前往公共祠堂来做最后的仪式。
在安放好骨灰盒后,蒙子对媛儿说,要不我带你看看咱爷爷在哪?而我正好也不想独自站在队伍后面,于是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在我们看完三爷爷的骨灰盒后,蒙子转身,有指给他姐姐看一个特别年轻的人,说这个人是抑郁症跳楼了,小时候曾经跟他们一起玩过。媛儿点点头,说的确很熟悉。在他们说着的时候,我抬头正好看到大伯母的骨灰盒,于是随口说了句,这是我大娘,并且抬手指了指。
大概过了两分钟,我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有些想要晕倒的样子。我拉拉媛儿,告诉她,我头晕。媛儿大概也觉得这个环境比较特殊,于是我俩赶紧出来,回到队伍中。头晕的感觉让我没办法站立,媛儿看到她妈妈正在我们前面整理东西,于是快步走过去跟伯母说明情况,我看着她们,想了想还是站起来走了过去。
嬢嬢看着我,温热的手抚摸着我的头,说着一些话,大概就是让那使我头晕的东西离开。我突然有些委屈,鼻头一酸落了泪,抱着她就哭了起来。我自己内心是极其诧异的,这种情绪不属于我,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泪眼朦胧中,姑姑过来了,我松开嬢嬢,转而抱住姑姑,趴在她的肩头痛哭不已,而身体仿佛是要承受不住这样突如其来的情绪,我感觉我要站不住了,腿软的总想往下跪着,如果不是姑姑抱住我,恐怕我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姑姑这种事情经历的多,很快就断定是大伯母上了我身,我趴在姑姑的肩头,想说大娘下周三我来给您烧纸,但是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哭。
姑姑她们看我这样不行,于是说带我去旁边坐一坐。她们扶着我慢慢的走着,我嚎啕大哭,而我自己的感觉却异常清醒,我旁观着痛哭中的我,甚至看着我自己跌坐在地上。
这时,爸爸看到我的样子,赶紧问怎么了,我想转头看看他,想要张口喊他,可是我没办法开口,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姑姑把她所猜测的情况告诉他,也许他很担心,于是用很生气的语气喊我,并尝试着劝说着大伯母离开我的身体,我没办法出声,只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最后连怎么坐下来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舜舜(大伯母的小儿子)什么时候过来握着我的手。姑姑她们扶着我的肩膀在我身后说着,有什么话你说,舜舜在这呢。我泪眼朦胧的,嘴巴张张合合,但就是说不出来,最后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出一句:我说不出来,我说不出来!
正是这样一句话说完后,我的情绪奇迹般的平复了,我不哭了,也可以说话了,甚至我可以站起来了。
姑姑她们松了一口气,赶紧让我先回家,说着也许大伯母是想提醒我们别忘记周年祭快到了,别忘了她。
舜舜开车送我回家,虽然情绪已经稳定,但仍然有些不舒服,偏头痛的厉害。到家后,躺在床上,仍然有着不好的感觉,每每想要睡着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迷迷糊糊好久之后,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或许正是因为孔老夫子曾经说过,子不语,怪力鬼神,所以我们对此一直是避而不谈,直到现在我的身体仍然会莫名其妙的疼痛,但是我渐渐的不再回想起那天的事情。
对于死去人们的灵魂,我忽然觉得,或许大洋彼岸的纪录片中说的不错,人们死去的灵魂会变成不同的磁场,徘徊在他们所留恋的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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