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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周围走动

有人在周围走动

作者: 静丑 | 来源:发表于2019-09-28 17:53 被阅读0次

这是南海出版社2018年出的胡里奥·科塔萨尔短篇小说全集的第三部,据传今年四季度会出第四部。断断续续的终于读完了这一部,可以静候第四部的到来。

阅读科塔萨尔的作品是一种享受,你可以从中看到炫目的瞬间、神来之笔的比喻、神奇的框架结构、思绪的漫游翻飞、对残酷历史事件的揭露和控诉、男女情感状态的精准把握、青春的记忆、童年的记忆、成长的困惑、对死亡的多重观察、重重设伏的悬疑揭秘……丰富性让科塔萨尔的作品可以翻来覆去的读,总会有新的发现让你惊喜不已,然而同时阅读科塔萨尔也是一种煎熬,因为读到的也许并不是你设想的东西,甚至是读完你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在一种准确性、模糊性和懵逼三者之间摇摆的东西,也许正是这种不准确的准确性成为了科塔萨尔的迷人之处。下来我就试图讲述我所读到的这部有人在周围走动。

这部由3个短篇集组成,分别是《最后一回合》《八面体》《有人在周围走动》,除了《有人在周围走动》是集子里的一篇小说,其他的取名尚不得而知。

                                                                    一

《最后一回合》由《西尔维娅》、《旅行》、《午睡时分》组成。

开篇的《西尔维娅》,描述了在夏夜的户外聚会,好些熊孩子打闹玩耍,各色大人各自聊天,西尔维娅像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美丽女子穿插其中时隐时现,作者怀着西尔维娅是谁的疑问,在大人和孩子之间兜兜转转,直到最后猜谜才揭晓西尔维娅是月亮。有种被作者带着玩了场兜了个圈子的游戏和玩笑。

《旅行》从头至尾覆盖着一种黄昏之后的黯淡直至黑夜,弥漫着一种情绪化的紧张感,但是高明之处在于这些都是从光线的对比描述和对话展现开来的,种种的犹豫不决和不耐烦,就像旅途中突然陷入的虚无的疲倦和欲言又止的分歧,叙述的目的不仅是指向结局噢他们还是走错了路,更多的是暗示了人物的关系和某一时段的情绪状态。

《午睡时分》是《最后一回合》中最喜欢的一篇,也是看着挺费劲的一篇,不仅穿插了梦境和现实,也是过去和现在的交替,所以凌乱而迷人。似乎是带着回忆从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过渡到青春期早期的烦恼和叛逆,一个带着性启蒙式的噩梦充斥全篇萦绕着女主和女主对闺蜜的倾诉式的谈论,夏日的慢慢长假和午睡时分无人打扰的一对闺蜜的悠悠时光,她们玩闹着探寻猜测着成年世界。从话题的选取和手法上,这篇都堪称一流。                               

                                                                      二

《八面体》的据说是因为由八篇文章组成故名八面体。

《哭泣中的莉莲娜》,以一个濒死之人的独白和视角细致入微的观察他临终周围的人和事,重点关注的是妻子莉莲娜,一个独特视角的对于死亡、孤独、爱情故事的描述。

《亦步亦趋》几乎就是一篇悬疑推理小说,而且从开篇竟然完美联系到了波拉尼奥的大作《2666》,让人不禁浮想联翩,这是一个关于身份、名望、欲望的故事,需要深刻理解身份的转换和背离,以及叙述与被叙述本身的意义。

《口袋里的手稿》虚构了男男女女之间一场命运交错的路线图游戏,就像匍匐在纵横交错的蛛网上,谁都会是狩猎者也是猎物。以一种游戏的错觉揭示了青年男女互相追逐的绚烂多彩。以蜘蛛来比喻过于残酷和形象。

《夏天》的对比性描述在不断升级中愈演愈烈,急风骤雨中的宁静。

《就在那里,但究竟是哪儿,又怎样》这是从标题就透漏着一种执拗的梦境的重述,一种强烈的情感驱动着叙述的前行,一种深情的沉浸式缅怀。

《一个叫金德贝格的地方》一种交错的恍然为止。

《赛韦罗的阶段》关于死亡的进行曲,分阶段进行,脑洞大开。

《小黑猫的喉咙》青年男女的一场针锋相对的游戏,比喻和故事一样荒谬,但何尝不是如此。

                                                                    三

《有人在周围走动》的阅读难度超过前两集。身份的各种转换会让阅读者云里雾里,若果说前两部集子还在现实场景中纠缠,那么这一部里很多篇已经完全通过各种炫技手法在重构现实了。

《光线转化》的刻薄之处在于它深刻揭示了在爱情中,彼此不过是自我的投射,不过只是光线的转换给了我们觉得遇见了正确的人的错觉。

《信风》的高超技巧同样在于不留痕迹的身份转换,艳遇中的男女,在新奇中其实都暴露了彼此深深的裂痕。

《第二次》似乎是一种隐喻,营造了一种低效、古怪、荒谬的国家机器运转氛围,悬疑的设置似乎指向了一个不可告人的惨烈事实。

《您在你身边躺下了》同样的身份转换又玩出了新花样,“您和你”的双重第二人称叙述,来讲述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被讲述得充满了视角感。

《以波比的名义》成长主题的延伸,不同于《午睡时分》的生理困惑和烂漫的悠长夏日午后,那把刀暗示了成长过程中因为重大的创伤而时隐时现的噩梦般的回忆,谁没有经历愚蠢而困惑的时候。

《索伦蒂纳梅启示录》以一种探讨式的口吻揭露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暴行,看似轻松的口吻呈现了沉重的事实。

《船或新的威尼斯之旅》以一种新奇的结构展示了旅途故事,仍然是多重视角的展示。

《与红圈的会面》似乎同样是一种隐喻,与《第二次》类似,也是营造了一种密闭环境下的古怪氛围,额外多了监视、逼迫等更为压抑的元素,而作为拯救者似乎习惯性的陷入徒劳和惋惜。

《奖章的两面》情感的若即若离,就像奖章的两面,最终不再见面。

《有人在周围走动》《“黄油”之夜》这两篇似乎都像是一个间谍故事,最后都以暴露而告终。绝妙的是场景的设置,有人在周围走动的场景首先设置在酒吧,黄油之夜设置在1974年的一场真实的拳击比赛现场,这样的设置或是刻意在暗示什么,但不得而知。

在断断续续的阅读过程中,内容和手法琳琅满目,短篇小说对于瞬间的捕捉和意味深长,构成了其隽永的核心。科塔萨尔在这一点上无疑是杰出的,关于特定场景下人物情绪状态的展示,关于特定年龄段的心里状态的精准把握,关于都市男女的情感状态的剖析,关于历史事件下特定场景的重塑,关于身份认同与背离的矛盾等等,这些构成了内容上的丰富多彩。手法上,科氏的身份转化,多重身份叙述,现实与虚构的穿插,过去与现在的交替等等让人穿行在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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