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硬汉不禁有些遗憾。在场的几个黑小子,手表还不错,他早已经注意到了。在玩儿下去,那些都得是自己的,只是时间问题。这演奏会时间这么短,为什么不再进行舞会伴奏呢?托尼懊恼的想着。旁边那位黑人朋友看着他站在原地不动,善意的提醒他,赶紧去吧,老板要发火了。嘴炮托尼永远不会在语言上低头,尤其是在黑人这件事儿上。他不屑的说,那不是我的老板,我受雇于唱片公司。虽然嘴上不服,但是还是转身向车那边走去。
旁边红着眼睛的人们不干了,他们大声抱怨着、咆哮着,让他再玩儿一把,给个翻本的机会。托尼戏谑的做了个表情,拍了拍口袋,说了句不负责任的话,下次再来。在哄闹中,他走了,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席卷一空。赢了黑人的钱,他多少开心了点,这也能平衡去见谢利先生那高傲的姿态。
博士站在车边上静静的盯着他,看不清表情,但是能感觉出来怒气。看着托尼慢悠悠的走过来,他更为光火。冷冷地说,我到处找你,知道么?硬汉当然不会在乎这种怒气,他轻描淡写的说,抱歉,我们只是玩儿了几把小游戏,边说边扬了扬手里的钞票,向车后门走去。博士看着更上火,他天真了,以为托尼是没有钱才去找人赌博,这说出去更丢人了。
他严肃的说,如果你没有钱可以找我要,我会给你的,用不着去跟那些下人们玩儿这些低劣的游戏。硬汉丝毫不感激,他觉得谢利先生又在找他的麻烦,这是游戏而已。不耽误事儿,又能赢点小钱很有意思博士,他炫耀的挥舞了下手里的钞票说。紧接着又拍了拍口袋,更多的钱在那里。托尼拉开车门,请他上车,但是博士没有动。他恼怒的是如果自己的手下输掉赌局,而给自己带来不好收拾的局面。
硬汉充满自信的笑了笑,对老板说,就像您弹钢琴你一样,打牌赌色子,我是专业的,不会输。把自己的专业和赌计作比较,谢利先生顿时满腔怒火。他训斥托尼,蹲在肮脏的小路边上,赢点小钱你就觉得满足了么?我给你的报酬难道不够体面么?听他口气变了,硬汉也有些懊恼,犯得上大惊小怪么?他语气也急躁起来说,你怎么就针对我呢?大家都在玩儿啊,这是一种消遣,不是工作。你让我在外边等着干嘛,看书么?在汽车里睡大觉?还是站在窗外聆听您的演奏。
谢利博士看着这个误解自己意思的莽撞人,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无奈,脸色气的像是红烧酱油。他认真的对托尼说,能不能进去演奏现场他们没有选择,而你不一样,你有,你知道的!硬汉走南闯北数十年,这话当然听得懂,他沉默了。刚才确实误解了博士。谢利先生的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视自己为助理,而不是司机。跟那些只能做司机的人,身份和待遇完全不同。
这绝对是高看自己,刚才的场合他见识了,那绝对是一般人进不去的。他从刚才其实已经开始尊重博士了,只是受不了那种苛责的语气。硬汉被震住了,嘴炮托尼此时竟然哑火了。谢利博士凝神静气的说,把你膝盖上的土打一打,去酒店吧。说完,他坐进了汽车,留下还在回味的托尼在车外发愣、回味,一丝丝后悔。他轻轻的关上车门,打了打裤子上的尘土,摇着头走向驾驶室。
按照绿皮书上的指引,他们晚上住的是俄亥俄州郊外的一家汽车旅馆。这里是黑人能住的地方,托尼无所谓,他不挑剔。答应妻子歌丽丝的事儿,他必须做到,写封家书,这是他平日里最惧怕的事儿。可是,妻子临别殷殷期盼的眼神,始终敲打着硬汉的心,他要履行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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