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正在看邹振东教授的《弱传播》一书,对舆论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无巧不成书,炒的沸沸扬扬的“翟天临学术不端”事件,正好为我了解舆论传播提供了现成的案例。
1.弱定理——“生活中的强势群体就是舆论中的弱势群体”
演艺明星拥有大量的忠实粉丝、充足的媒体资源、广阔的展现舞台,他们在现实生活中可以说是强势群体。以翟天临为例,他在微博晒出北京大学博士后录用通知书,获得了77万点赞,8万评论,4万转发,如此的关注度普通人望尘莫及。
那么,他们怎么会是弱者呢?舆论的一个关键词是“争取认同”。“争取舆论的认同,要让关注聚集最大化,一定是朝着弱者的方向前进”,说白了就是群众基础,因为普通人在舆论世界里没有强大的话语权,他们的优势就是人多,然后形成舆论力量。因此,演艺明星能够取得巨大成功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更必须重视“争取认同”,有了粉丝关注数量的暴增,才会有媒体的持续报道,平台源源不断邀约。比如翟天临的博士后身份就是一个极具正能量,适合主流的“名片”,因而一度成为了普通人崇拜的偶像,各大媒体争相吹捧的对象。
然而,反之则有可能被吞噬。同样情况下,当网络直播中他说出一句“什么是知网”,一石激起千层浪,本科毕业生都会用上的“知网”,博士后却不知道那还得了,网民迅速掀起扮演福尔摩斯的热潮,论文抄袭,高考数学分数,微博错别字……到了这个时候,他就成了舆论中的弱势群体。
2.舆论的次理论——“小小的叛逆”
主旋律是最不容易传播的。当我们看到“北京大学”、“论文”、“知网”这三个词的时候,基本心理上不会产生一点波澜,学校搞研究,学论文,上知网,这是常识,无需多提,所以一般到了毕业季什么毕业论文啊,知网查重啊,都不会成为舆论的主角。当关键词加入“演员”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会形成“小小的叛逆”。
演艺明星与科研人员就学术研究而言,不属于主流舆论,因为工作性质或者成长经历的关系,往往不会用充足的时间投入到常规学术研究中去,相较之下,高学历的比例较低,甚至在某些人的惯性思维里,他们是“不学无术”的。比如,父母辈曾经喜欢用韩寒的退学,周杰伦“屌屌”的口头禅和口齿不清的歌词等等,告诫我们要好好学习,好好说话。
科研人员是属于主流舆论,他们学历高,研究成果对国家发展帮助大,是优秀人才,却不是普通人关注聚焦的人员。(正如当网络公布2018年影响中国人物的时候,我们才匆匆注意到他们的伟大,更多地是讨论为什么那么多明星入围,这是舆论传播的缺失与无奈,需要去改变)就像电视剧中“最受班上女生喜欢的,往往是那个成绩特别好又有点调皮的男孩”,当翟天临晒出“北京大学博士后录用通知书”的时候,他就以一个不同于一般心目中“严肃”、“正经”的高学历者的“叛逆者”形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引起舆论关注。
3.舆论的次理论——“小逆模式的调试”
需要注意的是“小小的叛逆”,与主流舆论不发生冲突,不要走向非主流舆论,更不能是反主流舆论,才会发挥能量。
什么是主流舆论?主流舆论是一种舆论场中精英群体认可、权力组织支持并被大多数人接受的舆论形态。翟天临在这方面本来是有着极好的基础,参加综艺节目表现的演技受到了老艺术家的表扬(精英群体认可)、获得登上春晚舞台的机会(权力组织支持),网民大量转发他的配音视频(大多数人接受)。
先接近逆主流再杀回主流的“‘始逆终主’的小逆模式因为有变化,而且变化是终成正果,所以特别受到人们的喜爱”,就像周杰伦《听妈妈的话》这首歌的正面价值改变了人们(更多是年长)对他“叛逆”形象的看法。在事件尚未发生之前,知乎早就有关于翟天临论文的有关问题并未受到关注,还有其自称高考数学十几分被媒体渲染成他是“学霸”的证明。这种逐渐接近逆主流舆论的隐患一旦发生错误,就有可能走火入魔。当我们一心想要将人物的叛逆转向正面价值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直接滑向逆主流舆论。翟天临正是如此。从演员的身份出发,以“高学历”为卖点,不断炒作造势,登上春晚舞台扮演一个“打假警察”的正面形象,却没有注意网络直播的一句话毁掉了精心打造的人设,“打假警察”自己造假,何其讽刺。
当然,这里又涉及到舆论的另一个关键词:“争抢表层”。舆论的世界是一个表面竞争的世界,我们看到的娱乐八卦也好,国际新闻也罢,舆论关注的永远是表层的反映。“不知知网翟天临”出现之前,附在表面的舆论是几乎一边倒的“羡慕”“赞许”之声,但这不是过错,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学术论文是抄袭的,只有当舆论表面卷起了巨浪,我们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将深层问题挖了出来,危机才出现了。“这也是为什么有的公司不惜花一切代价捂盖子来钳制舆论的原因。”
传播改变人生。世界上所有的成功,都离不开传播。“干活的累死累活,到头来干不过写PPT的”虽是一句吐槽,却也是一句真话。
做人要真实,做舆论要很表面。
这也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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