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再得圣心!”
天已近乎黎明,万籁寂静。
但是李至刚依旧未睡。
看样子他似乎竟然是喝了一夜的酒,面色瞳孔满是一种病态的潮红。
“终于再得圣心了!”
——拼了命干事,只为了皇上的认可。
他心中再次颤抖的默念一句,老泪纵横的拿起酒杯。
“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这一辈子的努力都差点毁在了栖霞山。幸亏,苍天眷顾,我终于.....能稍有挽回!”
李至刚抬头看天,半杯酒水洒落,而后再一饮而尽。
——因为儿子,差点成千古恨。历史就是很无情的连坐。
“你们....”
忽的,李至刚想起在他落魄惶恐那段时间内,那一张张对他或是疏远,或是冷嘲热讽,或是幸灾乐祸的脸。
“你们等着吧,我会把失去的加倍的拿回来!到时候,你们给与的,我再加倍的给与你们!”
“我必须要做到内阁首辅,大明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吱的一声。
——怎么能把庄亲王的位子给抢过来呢?哎!如果能少点野心,少点锋芒,会更好吧。
李至刚亲自推门进来,忧心的说道,“老爷,天都快亮了,您还不睡?”
说着,上前几乎是夺过李至刚手中的酒,“您都多大岁数了?喝酒一夜一夜的喝?再说您明天还要巡视运河大工,还有万般事要处理?您....身子受得住吗?”
这时李至刚才幡然道,“天都快亮了?”
说着,他推开窗,看着外边微微泛青的天。
初春料峭的风一吹,身体猛的一抖。
“老爷,您睡一会吧...”
“不睡了!以后睡的时间多着呢,急什么
——不好好休息,怎么保证身体,要革命还得有本钱,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李至刚的目光眺望到远处,运河的工地上已有了灯火,还有渐渐嘈杂起来的人声。
“叫厨房给我预备一碗馄饨....”
说着,李至刚走到墙边,竟然直接用水盆里的冷水用力的搓起了脸,“我一会回来吃...”
——废寝忘食啊?能这样拼命工作,犯点小错又算得了什么呢。
风,很冷。
烂泥地上泥土之中的积水,还带着些冰碴儿,一踩嘎吱嘎吱的碎了。
民夫们的号子和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融合在一起,看起来蒸气腾腾。
“阁老,您怎么亲自来了?”
正拿着图纸分派活计的一名小吏,见了李至刚急匆匆的迎过来,大声道,“您别往前了,前面一会要埋火药.....右边也别去,那边要一会要蓄水......”
李至刚目光看过去,对方是面目黢黑满是风霜,且须发皆白显然年岁不小。但说话铿锵有力,举手投足也不见老态。
——不是年纪大了,应该是累的,显老。
“汝何人?”那小吏忙躬身,露出一口山东官话,“草民白英,负责这一片的活计!”
李至刚看了眼对方手中的图纸,忽然想到了什么,难得露出几分和煦的微笑,“哦,原来是你!说起来你这小吏的身份,还是本阁老给的!”
“是!”白英苦笑,弯腰行礼。
当日李至刚到了运河之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那些克扣民夫工钱口粮,中饱私囊的官员工长工头等。
但这么多的人民夫,没人管理不行!
所以接着下令,让民夫们推举自己乡里的宗亲长辈为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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