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介知道那鬼就在自己身后,头也不敢回一下,跑到自家大门口,恨不得飞进去。担心大门被李氏闩了,刚进了陔门楼子双手向大门拍去,因李氏知道丈夫晚上要回来,就没有闩门,只是虚掩着。
本介双手一拍,大门洞开,遂一个爬扑子摔到院子里了,抬起头来一看,只见李氏裹着衣襟站在跟前,本介象得了救星似的,一下子扑到夫人怀里:“招娃救我!”
原来,万氏因看本介有些困乏,就给拿了一个枕头,本介本想垫着休息一下,不曾想就睡着了。他平日里很少喝酒,今日也是有些兴致,再加乡里乡亲的都慕他大名,夸他手段高明,偏偏那封徳褚又夸赞他的字画如何的好,画的美人如何栩栩如生等等,正好又有封德裕请来作陪的乡绅秀才也好这一手,又是仰慕又是高谈阔论的自是多敬了几杯,竟迷糊了,刚睡着就打起了鼾声。
不一会儿封德裕的二弟封徳褚来了,哥们弟兄,嫂子小叔子三人坐着闲话呢。因说起了今天安土的事情,都夸朗师好本领,封徳褚说:“朗师今天安土的这一套活儿看起来路数是对的,事也做的好!”
说着看了一眼酣睡的本介,继续说:“打整院子的时候也着实卖力!”
“晚上就在这儿安歇吧。”万氏看本介睡觉的样子,打量着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就对封德裕说,“这大半夜的路上也不放心。”
封德裕稍一犹豫说:“一会儿醒了看朗师的意思撒。”
封徳褚接过话茬儿就说:“阴阳都专走夜路呢,请来小鬼抬轿,走起路来一阵风!”
“这话你也信!”万氏讥笑道,说完,看一眼本介,示意小声点,担心本介听了去。
封徳褚讪笑着,压低嗓音解释道:“人都这样说的么。”
这时,弄儿端着茶盘进来了,问候封徳褚道:“二爸爸来了!”说着把茶盘放到桌子上,给三位长辈敬了茶。万氏吩咐弄儿道:“早些去歇了吧!”
弄儿答应一声出去了,临出门回眸看了一眼酣睡的先生。
弄儿刚出去,封徳褚就对万氏讨好道:“嫂子的侄女儿越发出落的展脱了,甜真侄儿好福气!”
万氏听了,随把话岔开了。
三人又闲话了一会儿,封德褚自觉无趣,就告辞了,封德裕跟着送了出去。
万氏拿起笤帚扫了炕,铺了褥子,从地下的大立柜里抱了一床大红绸子的被子,准备叫醒本介,好好安歇去。万氏刚展开被子,就看见本介张着嘴,大口喘气,万氏一看魇住了,赶紧推了一把,只见本介一骨碌坐了起来,抓住万氏呻吟着一连说了两遍:“招娃救我!”
说完又倒下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呻吟。万氏一看,先生只有出来的气没有进去的气,一时也慌了,赶紧喊人。
封徳褚哥儿俩出来在院子里边走边聊天观天景呢,封德褚也是没话找话,因说“今儿的月亮圆的很么,掉根针都能找着呢!”正说着话儿,就听见万氏大喊大叫,老哥两慌不跌的就往屋里跑。
只见本介已经气绝,封德裕赶紧掐人中,封徳褚一把抓起本介的手,掐住了中指的指甲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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