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疼痛来袭
一个月前。圣诞节。
下午,参加完豆豆幼儿园的亲子表演,蔓延全身,持续了一整天的疼痛再次强势来袭。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拖着散布周身的疼痛细胞走回家的。
豆爸爸看着随时要倒地的我,提议要去开车,我还强撑着,犟道:
就这么五分钟的路程何至于兴师动众。
可就这平日里五分钟的路,我足足用了二十分钟。
踏进家门,躺倒在床,不得动弹。
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似乎都被一股恶力撕扯,然后某个部位的这些恶力再联合起来,把我的某块肌肉硬生生掰扯。身上的肌肉被这四分五裂的力量撕扯,以至于我不知道哪里在疼。
体温计显示39.5。
拔罐、刮痧、退烧药,一通折腾后,29度的卧室盖着两床厚棉被的我竟然丝毫感觉不到热。
六点多,安置好我,家里人在客厅吃晚饭。关了灯的卧室,两床棉被下的我,退烧药开始发挥作用,每一个毛孔都有汗滴在涌出,抵抗着撕扯我的恶力。
半睡半醒的我,感觉胸口有巨石压下来,越来越重,越来越沉,我动弹不得,我呼吸困难。
黑暗中的巨石从胸口开始沉沉地生长,将我完全吞没......
一个月后的今天,疼痛再起,只不过这次转而攻击我的头。
夜半被针扎似的偏头阵痛疼醒。
我分明看到自己被一圈全副武装的士兵围攻,他们各个手拿长矛,在某个我不经意的瞬间出手,抑或他们喊着口号齐举武器,毫不留情地刺向手无寸铁的我。那个抱头蜷缩在地的我恨自己为何不能变作刺猬聊以自卫。
(二)缘起何处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疼痛缘起何处,却无法控制。
一个月前去爸爸原单位处理善后事宜,看到昔日与爸爸一同工作的叔叔阿姨们依旧谈笑风生,故作坚强的我回家后高烧不退;
前几日,保姆探家归来描述了自己原本就半身不遂,摔倒在地的丈夫无人救起,两天没有吃饭之后,我的胸口瞬间被堵,头痛欲裂。
直到第二天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因为同样无人救的爸爸而内疚自责。
(三)心灵的平面镜
为什么是第二天?我问自己。
我甚至为自己第二天才意识到而愧疚。
意识层面的我不断告诉自己如果坏运只是个概率问题,那么,接纳它,做你能做的可潜意识深处的我却深深地不认同。
意识层面的我不愿意被这种无处不在的忧伤困扰,而拼命去掩饰,而身体的反应却如此快速真实。
诗人鲁米在十三世纪就说:
身体是一件仪器,用以测量
精神的天体。
透过这星盘来观测,
让自己变得如海洋般浩瀚。
原来,思维是可以骗人的,
而身体与情绪才是最忠实于自己的。
原来,身体是心灵的平面镜,真实准确地照出心灵的原生态。
(四)阵痛中流动的生命力
透过身体的平面镜看到了自己原生态的心灵,那么,看到了,又该如何呢?
武志红老师在其得到专栏中讲到:
不管多么可怕的体验,如果你能承受得住,让它流动,那么一般情况下会化身为美妙的体验。当然,前提必须是“承受得住”。
承受得住的标准又是什么?
如果是没有被压垮,保持生活的正常节奏,那么,我觉得自己承受住了。
那些胸口压下来的巨石,那些拿着长矛围攻我的士兵,种种所带来的疼痛体验是如此的浓烈,这也许就是武老师所说的:
感受的自然流动。
疼痛来袭时,我像极了宗教信徒,虔诚受难,静静躺在床上感受潜意识传递出来的那份疼痛,如水一般流动的情绪化作眼泪喷涌而出,而头脑里的各种想法也像是生命一样,自然发展,不需要任何使劲:
偏头疼痛的体验是如此熟悉,她和生产的阵痛是如此的类似,都是孕育新生命的阵痛。
生产的阵痛,让我拥有了可爱的宝宝;
偏头阵痛,我体验到了生命的流动,对冰山下潜意识的认知又进了一寸。
心理学家安妮·罗杰斯说:
潜意识一直不断地叩击着意识之门,以使有人可以听到。
感谢疼痛,这叩击声足够大,我听到了潜意识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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