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年了，素芬像往常一样，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彻底清扫一遍，等孩子们回来杀年猪，过春节。
等到腊月二十六，在外地打工的大儿子回来了。“你打电话给你姐，问她咋个还不回家？”素芬装着若无其事地说。
其实她之前已经打过多次电话，但一直没打通，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我打了，我姐说要跟老同学玩几天，喊你莫担心。”大儿子支支吾吾地说。
素芬半信半疑，但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回头忙自己的事。毕竟是心里搁着事，年前的时间尤其难熬。
直到大年三十，也不见女儿回家。两个儿子和老公准备吃年夜饭，可素芬心慌意乱，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又给妹妹打电话，让她问问女儿的下落。说起来女儿大学毕业已经一年多，在外面交了男朋友也很正常，但也不至于不回家过年呀。
素芬正胡思乱想，妹妹回电话过来：“大姐，我问了，她们单位老总说半年前就请假了，具体什么原因他不知道。”
“小浩，你姐到底在哪里？”素芬再次追问大儿子，她总觉得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小浩又出去打电话，过了好一阵，儿子才回屋，耷拉着脑袋把电话递给素芬。
素芬忐忑不安地接起电话。“妈，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女儿犹豫不决。
“你这个娃娃，对自己的妈有什么不好说的。”素芬心直口快。
“我跟他在这边结了婚，已经有一个五个月的孩子。”女儿说得很勉强。
“你说什么？”素芬听得清清楚楚，可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年初我回家本来就想跟你说的，我当时已经怀孕5个多月，我去看外公，你们说要找一个有工作有房子的男朋友，可是他什么都没有。你们对我的期望太高，我们达不到你们说的条件，所以不敢说，一直拖到现在。”女儿说完反而轻松了许多。
“你这样做想过我的感受吗？”素芬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一阵天旋地转，头痛欲裂的感觉。
难怪前次女儿回家觉得她胖了许多，前些年，自己接生无数，怎么到自己女儿头上就看不出来呢？
素芬懊悔、绝望、无助，辛辛苦苦供女儿读书，怎么就落得这样的结局。
平时做事风风火火的她，此刻像个弱不禁风的孩子。这些孩子好像跟她不是一个血统，总是做一些众叛亲离的事。
她想到在小兄弟家过年的母亲，刚才还打电话问呢。她哆哆嗦嗦拨通电话“妈，我这辈子做了什么孽？……”素芬泣不成声。
老太太早就为这事坐立不安，女儿过不好年，自己怎么过，听完女儿的述说，她也忍不住直流泪。
本来一大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想不到一个消息瞬间冻住热闹的气氛。空气异常沉闷，谁也不好说什么。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素芬的二弟三弟，还有小妹，开着车去往女儿下嫁的地方，不管怎么说，得把事情弄清楚。
见娘家人过去，那边自然是好话相劝，生米已经做成熟饭，谁也改变不了现实。
正月十八，素芬给女儿补办了婚礼，为了自己，为了大家的颜面。不管过去如何，今后的生活还得继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