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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之山乡巨变    2024.2.14

随笔之山乡巨变    2024.2.14

作者: 斐梦阁主 | 来源:发表于2024-02-13 08:30 被阅读0次

    在这次假期中我听到了很多版本的故事,仿佛在读《一千零一夜》,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刺激,无论城市,无论农村。

    借着过年的由头,人们暂时聚到了一起,有的是真开心,有的是真不开心;也有让过年这张金名片都失去光泽的,聚不到一起,真开心还是假开心不得而知。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数以亿计的细胞在蠕动,在高歌,在低吟,明明灭灭,深深浅浅,倘有一个大导演去挖掘,细胞们的票房恐要胜过一年减100斤的贾玲。

    我把听到的故事梳理了一遍,好像挖隧道一样,发现黑暗的洞子尽头,石壁上龛着个大大的“钱”字。为了这个字,人们鸡飞狗跳:有的口蜜腹剑,有的卸磨杀驴,有的明争暗斗,有的忍气吞声。

    目睹了我叔叔往生的全过程,人们忙忙碌碌,活动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小时候的我,是把那些活动当“热闹”看的:还唱影子戏?道士都唱些什么?他们的嘴巴怎么可以张那么大?吹唢呐的腮帮子怎么会那么鼓?鸡蛋怎么可以立在一根插在米里的筷子上?吃了那个鸡蛋胆子真的可以变大吗?为什么要把四条长板凳立于正方形的四角还搭上四件上衣?总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些活动新鲜而有趣。

    去岁冬,我躺在床上又想着那些活动,当然包括活动中发生的光怪陆离的故事,突然灵光一闪:为什么人们能在这次活动中保持对立和统一呢?道教!对,是这根指挥棒在发挥作用,它把人们的思想统一起来了。也有不信邪的,于是那些人就被踢出局了。人到中年的我自然早已不对那些活动感兴趣,反倒是对故事里的人感兴趣,用我那有限的认知试图去发现他们性格的成因,然后试图尊重和理解他们。

    道教在特定的领域里大放异彩,钱在任何一个角落里呼吸顺畅扬眉吐气。一只鸡或鸭或别的动物掉到粪坑里可能没人管,但若换成一张百元大钞必定会有人想方设法去捞上来,洗净,烘干,交易。

    中巴车上的人说,她家亲戚在民政局工作,说以前5月20日这天,等着排队登记结婚的人若长龙,现在恰好相反,离婚窗口那边排起了长队,结婚窗口门可罗雀。我想起网络把90后归于“三无”人员的说法,看来此言不虚。

    中巴车上的人又说,哪个村又建了养老院,哪家老人的两个孙子都被培养出来了,名牌大学的,父母把他们的奶奶送去了养老院,老两口每个星期骑着摩托车去看一次送点东西吃。这条新闻对我的冲击程度不亚于1999年我回村看到很多人用上了诺基亚、西门子、爱立信、波导手机。一瞬间,我感到悲哀、彷徨而又无助。

    现代家庭的确是富裕了。一个农户的坪里停两三辆小汽车是常态,乡村公路上哪哪都是车,哪哪都堵,乡道的十字路口都有绿背心执勤忙碌的身影。

    现代家庭生活的确是方便了。农民已经熟练网购,堂客们谈论着在兴盛优选APP里买的白萝卜便宜多了,才八毛钱一斤。农民们在网上买米、买油、买蔬菜、买坚果。

    现代家庭的居住环境已经很好了。农村里到处都是小洋楼或精致的平房,光滑的地砖和墙壁,带油烟机的厨房,干净的卫生间里同时设置了蹲便器和坐便器。杂屋空着,猪栏里已经多年没有嗷嗷叫的家畜了。客厅里却有可能摆着可爱的泰迪的小床、衣裳、滑滑梯、尿不湿以及宠物专用小烤箱烘出来的肉干。

    我懒了,不读书了,过年尽听故事去了。周立波的《山乡巨变》和《暴风骤雨》仍然只能做做文学常识选择题,我无法赏析。用这两个题目做我这篇随笔的题目好像也行。周作家成书于1958年,我这毛孩涂鸦在2024年,比不得。

    年过完了,火车开过来了,一个新的周期又开始循环了。我用劣质的杯子盛了一杯水,把那些故事当茶叶,泡了,喝了,吐了。

    (甲辰农年农历初五于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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