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日子怎么就单调了呢?郑乾在离家的时候总会思念家,却在到家之后却觉得无聊,人这生物总是难以琢磨,郑乾仔细地想要抽丝剥茧一样把生活从脑袋里拽出来,但是发现这个周末他做的事情就是那么几件而已,睡觉,做饭,陪娃,这三个词六个字就把他的48小时,2880分钟,生命中的一段就悄悄地溜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除了开始和结尾,似乎没有任何值得回味的,能够回响和琢磨的东西。
郑乾被单调炙烤着,他的皮肉在滋滋作响,他内心的汁液在高温下尖叫,人的一生为什么这么平淡呢,那些长寿的人,那些走过人生无数岁月,无数个分分秒秒的人,是怎样地挨过去的呢?
郑乾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他按着脑门,让脑袋停下来,在不停下来,他就要跳出来了。
郑乾的周末是昏昏涨涨的,一如这两天的天气,云把太阳遮起来,天都是昏蒙蒙的,车字沿着楼下的道路来来回回的穿梭,路边树下甬道上也有三三两两的漫步的人,电动车和自行车聚在路口等红绿灯,越聚越长,会成了长龙,绿灯就是它们想要的龙珠,龙珠沿着灯杆,从一个跳到另一个,长龙就从一个路口追到另一个,郑乾站在窗口良久,脑袋的胀痛没有丝毫的缓解。
脚边就开始响起咕噜咕噜的声响,他的腿边感到被触摸和挤压着,他低头开下去,正好迎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眼睛里有一汪清澈的湖水,又幽深地深不见底,似乎能把郑乾和整个世界装得下,郑乾曾经凝视过那双眼睛,他以为能在那琥珀色的湖里看到自己,却未曾看到,他或许就没有注入过 也许就已经沦陷到湖底。
郑乾坐在沙发的一角,手穿过一层细密的绒毛,在它的脖颈下瘙痒,它的喉咙开始蠕动着,嘴里也嚅嗫着,咕噜咕噜,它的眼睛闭起来,湖水藏在了一片灰色和白色的丛林里,它仰着头任由郑乾摆布,还把头压在郑乾手上,似乎要把整个都献出去,郑乾也觉得手心的温暖被无数细密的绒毛包裹着,舒适而又安全,他们两个,一个人,一只猫,各取所需。
郑乾再站起来的时候,它还意犹未尽着,把脑袋压在郑乾拖鞋上,郑乾用脚轻轻一推,它也由着郑乾在大理石地面上推出去,郑乾把粘附在手指缝里的一嘬绒毛,吹起来,再使劲一吹,它们就在客厅里飘飘荡荡,甚至还向屋顶飞了一会,就又在重力的吸引下,轻轻地往门口划着。
老婆的声音把这嘬绒毛下了一大跳,她最讨厌毛毛了,大叫着把吸尘器拖拉地山响,轰隆隆龙地,猫咪警惕地抬起头 望望远方又看看郑乾,嘴里咕噜两句,那琥珀色的湖水荡漾着,似乎在问怎么了,而那呼噜声就和人的疑问声没有两样,郑乾恍惚觉得它就是一个孩子,只会咕噜说话的小孩子,它懒羊羊地站起来,大理石地面光滑,它的后腿撇了两下,就钻到桌子底下,在桌角爬下来,两只前爪藏在脑袋下面,脑袋压着地面,大眼睛滴流转了两下就闭上了。
郑乾也站起来了,钻到书房里面去,那是他的相对于猫的桌角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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